“什么?跑了?”郭从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不是别处,是驻扎了十万大军的大营,比什么铁牢死牢都要牢靠,这谢一言除非是长了翅膀了。“杨青羽呢?”他一边带人往中军赶,一边问那个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的士兵。“杨小将军中了毒,还昏迷着,但医官看过了说已经服了解药,并无大碍。”“解药?哪来的解药?”郭从义皱眉,又道:“其他死伤如何?”“死了三百多,都是中了和杨小将军一样的毒或是被匕首割开喉咙一刀毙命。”“什么?其他中毒的都死了?”郭从义心中浮起一个不祥的预感,只是这要是个苦肉计演得就也太明显了点吧。“有敌来犯为何不鸣锣报警?”他怒不可遏道,全然忘了面前这个士兵只是来报信的。那士兵一脸惊恐,嚅嗫道:“回长官……全军上下……并没有人看到任何人来犯啊……”
青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得严严实实,顿时就明白发生什么了。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明白,谢一言用的是什么手法。他只记得他朝谢一言走过去,谢一言镇静地看着他,四目相对。谢一言吹了声口哨,然后……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并不能灵活地控制,明白是中了剧毒。但是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呢?等他能够坐起来后便有士兵去告知郭从义,不一会儿郭从义便来了。青羽当即跪倒,“卑职有辱使命,甘心受罚。”郭从义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在草铺上,自己则半蹲下,让自己的视线和青羽的保持同一高度。“青羽,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这谢一言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他盯着青羽的眼睛,沉声道。青羽早就做好了被怀疑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昔日的长官单刀直入地问出这个问题时脑中还是天昏地暗了一下。“回长官,不是。”他斩钉截铁道。郭从义也知道青羽会这么回答,他清澈的眼睛说明了一切。“青羽啊青羽,这下你闯大祸了。”他在青羽身旁的草铺上坐下,眉头紧锁,“全军战士众口一词,信誓旦旦地说没有看到一个可疑人物出现在营地附近。”青羽一听,心下着忙,“可是……可是我不会用毒啊。”“我们搜了你的营帐和你身上,的确没有发现毒物,但也许是你杀了人后让谢一言带走了,这都说不定。”青羽瞠目结舌,头疼欲裂,一句话也说不出。郭从义道:“我个人是相信你的,但这没什么用。通敌叛国,这个罪名是逃不掉的了,全军□万人都是证人。”“难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青羽喃喃自语,突然喊道:“给我一匹马,我去把姓谢的追回来!”他站了起来,急切地看向郭从义,“长官,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说着便又跪下,给郭从义磕了几个响头。郭从义扯住他,黯然摇头道:“青羽,你知道这不可能。”
青羽跌坐在草铺上,仿佛天都塌了下来。万念俱灰中他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爹知道了会很伤心的吧。郭从义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先回京城吧。我会动用一切力量保你不死,等风头过去了再给你在别处安排个位置。”青羽心里热热的,这位长官一手将自己提拔到现在的位置,自己却无以为报。他想道谢,可是嘴唇动了,喉咙里却哽咽着吐不出一个字来。郭从义道了句“别说了,我都明白”,安慰地按了按他的肩膀,走出营帐。青羽颓然躺下,望着帐篷黑黝黝的尖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万铁骑从永兴城内部硬攻开城门时,仅剩的两万永兴军也都去阴曹报到了。赵思绾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这一万后蜀马兵不是被谢一言带出去死在外头了么?怎么这儿又冒出来一拨?经过他的智囊陈让能提醒他才发觉这一万骑兵在发兵时便分散地躲在城里各处,阴险狡诈的谢一言让七千永兴军步兵骑上了马扮作马兵带了出去,所以打头阵的马兵才会如此脓包。少了的七千步兵和三千马兵在一共六万人的大军里并不十分明显,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赵思绾把谢一言和后蜀全国人民家里的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还是不得不面对一个当务之急的问题,现在该怎么办?城防力量已经完全崩溃了,粮草也所剩无多,这样下去实在不妙。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挖地道逃走!”陈让能听到这个异想天开的主意从自己的主公嘴里冒出来的时候不得不暗恨自己投错了主人。经过一番劝说,赵思绾开门纳降,郭从义大军浩浩荡荡开进了永兴城。乾佑二年九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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