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道,但要杀退旁边一块黑棋,
牵涉却又极多,委实难以决断。耳边听到赵长歌柔声一语,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泛腥,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论武功,赵长歌比之萧拓稍有不及,何况他身上有伤,无法动用真气。他料到对方心中不服,必定前来杀他,便早早布下陷阱。长
歌所学摄魂衍心术,原是苗人巫师所创,光凭言语便可诱人入幻境。他借棋局为媒,暗指天下之争,引萧拓入窍。弈棋之道,讲究摄心
,最忌入局者将胜负心看得过重,难以做到无诤自安。萧拓秉性争强霸道,与人争斗,为求一胜,无不竭尽所能,执着太甚,便成魔障
,故轻易就入了他的道。
长歌两眼一瞬不瞬地盯住萧拓,再次轻轻叹息,“人力终不可胜天,时也命也,夫复何言?该回去了~~是回去的时候了~~~”
言语中,充满了惋惜伤感之情。这话声柔和动听,叫萧拓听得迷迷糊糊,跟着也是一声颓然长叹。他生来便最是要强好胜,眼见大势已
去,岂肯苟活,于是高高提起右掌,慢慢向自己心脉击去。
第二十章
赵长歌含笑端坐,对方已中魔障,自然不须他再多言。萧拓铁掌越来越近,离自己心口只剩下不到两寸,毙命在即。忽然,亭上落
下一大块积雪,“啪”一声打破了无边寂静。萧拓大叫一声,从幻境中醒觉,霍然抬头,望向赵长歌,眼中充满了怨毒愤恨。这人,心
肠狠,手段子高,自己一时大意,差点就不明不白死在他几句温言软语下。这样的对手,生平仅见,实在是强得可敬可畏,不能不除!
北戎皇帝化掌为刀,一招劈向他头颈。
赵长歌早在破局之际便当机立断身型晃动,一个错步,离开小亭,这才躲过了对方一击。他长身立在雪地里,扯脱了狐皮大氅,拔
剑在手,轻笑道:“闲来无事,你我雪中论剑倒也风雅,陛下请!”
这偌大一个园子,墙是白的,地是白的,连那几株梅花都是雪白的腊梅。只有赵长歌一身玄衣如墨,袍角翻飞,傲立在这泼天泼地
的白色世界中,显得分外苍凉肃杀。他本生得艳丽如画,这些年来稚气渐渐退去,绝色的脸上竟也历练出一种逼人的英气来,扬眉顾盼
间风采照人,凛冽至极。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靠诡计逃脱性命。你经脉闭塞,内力无法运转,瞒得过别人,难道还能瞒得过朕!”萧拓一步一步朝他走过
去,掌中三尺青锋出鞘,直指赵长歌眉心,眼睛却盯住他的脚下。
赵长歌惺惺作态,其实是算准萧拓顾忌两人武功不过伯仲之间,必不肯孤身在敌人大本营中与他硬拼纠缠,不想对方一言便戳穿了
这虚张的声势。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双足陷在松软的白雪中,已将他无法运用真气的老底泄了个干干净净。不禁失笑,“真真该死,是
我疏忽了。”
萧拓面对强敌,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这一剑全力以赴,快如闪电,目标正是赵长歌的心口。长歌身型不动,忽然抛剑在地,圆睁了
双眼,用力吐出三个字,“余墨生!”
剑出如风,此时收势已不及,萧拓大喝,断然用左掌猛击自己握剑的右手,这才将宝剑荡开。剑锋险险划过赵长歌的衣襟,在他胸
口上留下一道血痕。对方说出“余墨生”三个字,轻易就叫他乱了分寸,宁可暂且放过眼前这个活冤家死对头,也要先把话问个清楚。
萧拓怒视着他,咬牙问道:“你认识他?他现在哪里?”
余墨生!这个三个字被他秘密收藏在心底已整整有十五年了,除了两个一直跟随在侧的心腹亲信外,从无外人知道。他素来威势重
,身边的人知道这是主子心中最大的禁忌,向来不敢放肆提及,这还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人当着他面叫出来。剑光凛冽,照亮了赵长歌
的面容。他看似成竹在胸,其实背后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萧拓武功太强,此间无人可敌,方才那一剑对方若不收手,他现在已经是个
死人了。情势越危急,赵长歌越是冷静。他淡淡地说:“你问他做什么?”
萧拓深深吸口长气,让烫热的头脑冷静一些,沉声说:“你好好说出来,朕或许会饶你一条性命,若还想耍花样,萧某定叫你后悔
出生在这个世上!”
赵长歌把嘴一撇,赌气似地说:“偏不告诉你!”
萧拓大怒,左手暴长,坚如鹰爪的手指狠狠抓住他的肩膀,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厉声道:“快说!你胆敢~~”话说到一半,轧然
而止,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对方颈中露出的一条细金链,那链子下挂着块上好羊脂白玉,因长歌衣襟被他割破从里面脱了出来。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他~~他人呢?”萧拓五指收紧,竟要捏碎他的骨骼一般,脸上却是绝望又期待的表情。
十五年前,十六岁的北戎四皇子乔装来到南魏游历,在雁荡山遇到一位文武双全,亦师亦友的男子。那人自称余墨生,年少的皇子
则说自己名叫石啸,其实两个人谁也没说实话。后来偶遇变成了相知莫逆,再后来,一个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结局,在前头等着这两个
注定要敌对的人。老皇帝病危,召皇子回去继承大位。没敢对那人说实话,只留下一个承诺,一块玉。那人其实也要走了,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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