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高摇头笑道:“李相国过于自谦了。”
他不着痕迹的扫过李斯脖颈上的红痕,道:“且让我大胆猜一猜,李相国邀我来此并不只是为了赏景?”
李斯闻言,面色不由有几分阴沉。这脖颈上的红肿,他这几天日日敷药,也只是让这红痕消了大半,仍旧看得出痕迹,可见当日温玉是用了多大的气力,说是不想杀他,然她当时的杀气,可是半分也没有作假的!
一念及此,李斯便也不再隐瞒,道:“确实是有旁的事情麻烦赵府令,便请赵府令这边走。”
赵高不动声色的笑道:“李相国客气了,您是赵高的直系上司,岂有不应之理?”
李斯见得赵高答应,也不由满意道:“哪里哪里,此乃私事,叨扰赵府令倒是过意不去。”
二人说说笑笑,便到了这水上六角亭中。
其时早有仆役奉了冰块放在六角亭四角,又在桌上摆了新摘的桃杏腌制的果脯,放着两盏酸梅饮。赵高一走进亭子,倒是丝毫不觉暑热,只有一丝丝的冰凉贴上身来。
李斯端起一盏酸梅饮,道:“外头酷热,赵府令先饮一盏酸梅汤去去暑气。”
赵高阴柔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也伸手端起了这盏汤饮,饮了一口,赞道:“好汤,沁人心脾!”
李斯呵呵一笑,放下酸梅饮,脸色有些凝重,道:“想必赵府令已看到我脖颈上的红痕?”
赵高放下酸梅饮,道:“确实如此,这红痕看着触目惊心,不知李相国遇到了何样的危险?”
李斯晃一晃杯盏,眼中终于流露出被折辱的愤恨,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收了起来,道:“正是有人行刺于我,我便是想请赵府令,替我杀了这个人!”
赵高眼中露出兴味的光,道:“哦?不知道李相国想要杀了什么样的刺客?赵高自无不允,必当全力以赴。”他轻轻的停顿一下,“罗网有许多柄凶器,已经很久未曾见血了。”
李斯得了赵高准话,才道:“那便请赵府令,杀了温玉!”
赵高瞳孔一震,险些露出了端倪。他垂下眼睑,端起酸梅饮遮住了自己一瞬间的失态:“李相国的意思的是,她已在咸阳?”
李斯全然没注意到赵高的瞬间失态,蓦然一拍石桌,脸色阴沉道:“赵府令应当是不知,我这脖颈上的伤痕便是她所造成,累得我这几日不能出门。此人竟敢随着我们的行迹一道潜入咸阳,狼子野心,当要作乱!”
李斯越说越不甘心,只是这不甘心中也带着他所不知道的几分惧意:“她既然孤身潜入我府邸刺杀于我,便是叛逆!儒家窝藏墨家叛逆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窝藏这来历不明的叛逆之女!”
赵高忽然道:“李相国既然道温玉是来刺杀你,却不知李相国是如何从她手下逃脱?她前番在小圣贤庄,与张良以二对六,武功修为可是,高强的很啊。”
李斯一愣,一时间拿不准赵高提起这件事到底是何意思?赵高这言下之意,是在讽刺他在温玉手下活不过一合之数?但是仔细看赵高的表情,他似乎是真的很疑惑这个问题,又让李斯动摇了。
李斯迟疑道:“不知赵府令此话何意?”
赵高叹了口气,阴柔的面庞上带着一点泛起了寒意的笑,眼珠却直直的盯着李斯:“李相国啊......”
赵高话语未尽,却有一仆从急匆匆奉着一物到来,道:“相国大人,小的们方才打扫之时,竟在曲荷苑中挖出了一个盒子。”
此人说着,奉上了手中的盒子。李斯接过了盒子,这人也就施礼退去,并未引起李斯、赵高的注意。
这盒子并不用寻常木料,而是用珍贵的紫檀木做成,盒身上的泥巴已被擦洗的干干净净,露出上面雕刻的古拙卷云纹。仿佛是因为在泥土中埋的久了的原因,盒身也浸了一层泥浆水气,原本的紫檀木本身的紫色也暗沉了下来,处处夹杂着土色。
李斯拿起这盒子,眉头一皱,道:“这花纹,看起来仿佛还是多年前还未帝国未统一之时,咸阳流行的纹样。”
这盒子纹样久远,又是当年咸阳流行的样式,李斯着实想不起什么时候埋过这个盒子。念头一转,便得出了结论:这曲荷苑建立在两处宅邸打通之处,应当是他收购的宅邸之前的主人埋下的,倒不知这盒子装有何物。
他手中盒子方打开一半,又有仆从前来道:“相国大人,府令大人,扶苏公子已进府内。”
李斯惊道:“快请公子前来。”
那仆从又匆匆去了,李斯与赵高对视一眼,扶苏此前已被始皇帝斥责,令他到上郡去监军,就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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