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笑了笑:“好。”
吃过饭又等了一会儿,药终于煎好了,唐塘将药用滤网滤了倒进碗里,稍稍吹了吹,递到柳筠面前,等他喝完之后转身放到案几上,又回头检查了一下伤口,见绷带上干干净净的一点红色都没有,吊在嗓子眼里的大石终于落下去一些。
柳筠看着他:“现在放心了?”
唐塘将视线移到他脸上,担忧道:“师父,心脏被伤到光止血没用吧?”
“嗯。”柳筠拉过他的手,淡淡道,“不甚要紧,每日运功调息即可慢慢恢复。”
唐塘扶着他坐直身子:“反正药也喝了,现在就开始吧。”
“好。”柳筠侧头看着他,“四儿,婚期怕是要延后了。”
唐塘脸一红,瞪直了眼看他,磕磕巴巴道:“我……我又没催……我不急……”
柳筠眼底笑意盎然:“嗯,是我急。”
“咳……”唐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转身开始迅速地收拾碗筷,“师父你快调息,我先收拾一下……”
柳筠看着他忙乱的背影,心底一片柔软:“好。”
唐塘轻手轻脚地将车厢里收拾妥当,之后便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师父,等他调息完毕,天色早已黑透。
唐塘怕路上磕磕绊绊地碰到石子,早就让下面的人停车休息了,此时马车旁边已经生起了火堆。
柳筠下去透气时,唐塘原本是很想搀着的,可想到外面那么多手下,师父肯定不愿意在人前示弱,只好一再叮嘱他小心点,这才不放心地跟在他后面下去。
重新回到车上后,唐塘点了一盏小灯,扶着师父躺下去,盖上一层被子,自己也和衣钻进去趴着:“师父,你失了那么多血,现在冷不冷?”
“不冷,车厢里很暖和。”柳筠看着他,双目在幽暗的空间里显得更加柔和,“四儿,君沐城有没有为难你?”
唐塘摇了摇头:“没有,他一门心思都在芙蕖剑上。”
“那就好。”柳筠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靠过来一些。”
“嗯!”唐塘点点头,喜滋滋地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迅速按住他正要行动的手,笑嘻嘻道,“不许动!”
柳筠无奈地看着他轻笑起来:“好。”
唐塘看了他一会儿,神情逐渐认真起来:“师父,君沐城那个老狐狸怎么会知道你是玉面杀魔的?”
柳筠想了想道:“我也不知。其实我并未刻意隐瞒,只是别人都认不出来罢了,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唐塘手指在他左眼角处摸了摸,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这里,伤疤是长好了还是盖住了?”
柳筠抬起右手将他的手握住:“盖住了。”
唐塘连忙将他的手按下去:“别动。”
“不碍事。”柳筠再次将手抬起来,“伤在左边,右手都不让动了么?”
唐塘不情不愿地嘀咕:“轻点……”
“好。”柳筠微笑着应了一声,手指摸到眼角处,轻轻一抹。
唐塘愣愣地看着那道月牙状的伤疤,在微弱的光线下仿佛变成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蛇,忍不住颤着手指摩挲了好久,深吸口气,鼻音浓重:“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了……”
柳筠将他的手握住:“没事。”
唐塘把头埋到他颈侧蹭了蹭,吸了吸鼻子:“师父,你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筠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在月影教时弄伤的,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被抓过去关在一起,每天教一点功夫,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才能出去。”
唐塘听得一阵恶寒,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一群少年挥刀相向血肉横飞的场面,心口一阵阵紧缩,握紧师父的手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教主希望他的月影教永世长存,认为只有留下强者才是生存之道。”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他不怕最后出来的人找他复仇么?”
“他手中有筹码……”
唐塘抬头看他。
柳筠闭了闭眼才将痛苦掩去,哑声道:“我娘……”
唐塘手一紧,顿时更加心疼。
柳筠在他脸侧轻轻蹭了蹭,低声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唐塘狠狠眨了眨眼将酸涩压下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师父,月影教是邪教,君子山庄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有很多别的门派不知道底细是怎样的,这就是江湖么?”
柳筠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亲:“或许吧。”
“那我们以后离江湖远远的,隐居世外,好不好?”
柳筠笑起来:“现在的流云医谷也算是隐居。”
“不算,顶多算半个隐居。”
“嗯,也是。”
唐塘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眯着眼笑起来:“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好。”柳筠嘴角弧度加大,“先成亲。”
唐塘脸上顿时发烫,清咳一声撇开视线瞪着眼珠子点点头,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嗯。”
这一路走走停停,唐塘每天特别仔细特别勤快地照顾师父的起居饮食,柳筠胸口的伤还没长好,一直没有条件闭关,心脉的损伤也一直没能恢复,不过气色却已经好了许多。
唐塘看着他面色一天好过一天,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这一天走了近大半路程时,前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外面赶车的人敲了敲门,恭敬道:“公子、四公子,前面是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唐塘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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