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六弦儿心头一阵激动,想他百枝门七名弟子为人杀害,自己又给傅烨□,全都是拜这潘大海所赐,今日,便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叫这一堂伪善君子和上座贼厮给逝者赔罪。
再表台上潘大海,单是瞧着座下筵席旁围坐的各路武林豪杰,皆为自己俯首是瞻,心中大悦,当即膀子一晃,站起身来向台下抱拳一拱手,讲道:“诸位,今日光临于寨中,本人极是荣幸!”
“恭喜大海做了水帮当家!”“恭喜断水刀客...”台下一片回礼之声,有几位不自重的,上来便至贺词于潘大海执掌长江水帮大权,言语之中,竟无一丝为前任帮主追悼之意。
潘大海击掌示意压言,表情严肃的朝向门外大喝一声:“请匾来”,就有几名强壮汉子抬着一面断裂开的金字牌匾稳当入堂,待宾客皆看侧目看去,只听潘大海又道:“想必,诸位同道中人听说了,我水帮遭人闯寨一事!此物,便是由贼隼于上月十五闯寨所损坏。”
“那日,贼隼于二更突袭此寨,就在这厅堂中,借我帮众人酒醉之势,杀害我帮弟兄人数过百,亦害我大哥于楼上卧室,与他同谋的,还有百枝门贼人俏六弦儿......”
不料,潘大海话未说完,台下就猛然站起一名身材彪悍的分寨寨主,高声问道:“当家的,弟兄们有一事不明,那俏六弦儿是如何进得大寨?又如何与贼隼联合对我大哥的下手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台上表情颇为尴尬的潘大海。
六弦儿不敢抬头,方听潘大海提及自己名字,甚是愤恨,又见这人在众人面前提问,言辞中尽是怀疑,心道这水帮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当家的贼喊抓贼,底下人不服便闹,实乃一群匹夫之辈。
再说潘大海狼眼一瞪,扫了那人一眼,耐住性子答道:“那俏六弦儿,本就是邪门异人,半男不女,那日,他乔装进我厅堂,施毒迷惑了我傅大哥,后拐至卧室杀害,而那鹰隼,从前门闯入,引了开我,他两人里应外合,屠害我帮......”
“当家的!”台下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你说傅大当家是为那俏六弦儿所害......众兄弟为证,昔日傅大哥精明仗义,怎那天会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六弦儿闻声心中大怒,忆起那日情形当中,那贼人不但□自己,还满口尽是下作之词,只恨不得当即把那姓傅的挖出来鞭尸三日。
而这时,就听台上潘大海厉声道:“我那大哥自是精明之人,怎奈那版纳百枝门门主乃专司毒术的妖人,一时疏忽给人迷晕了,竟......哎!”
他佯装痛心疾首,再启首时,已换了副横眉立目的嘴脸,高声扬言道:“今日,我潘大海,以此牌匾起誓:定要以贼隼和妖人的一腔红血告慰哥哥在天之灵!如有违背,誓如此匾!”
说罢,潘大海一手抓起木匾一端,牟足力气向下一震,匾身延下数道裂痕,继而应声碎裂,残垣似利箭迸出,飞溅一堂。
满席宾客皆为此举浑身一震,就连先前提问的两人,也都吓得当即腿软落座,再不敢出声。
潘大海在众目睽睽下径自归位,一把拎起桌上池阳春酒坛,喝道:“今儿个,就请诸位江湖豪侠壮士做个证明,我潘大海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定会给水帮众位兄弟一个交代!定不会负了各位兄弟对我的厚望!来,在下以薄酒谢过诸位见证了!”
话音一落,筵席上宾客皆举起酒碗,向台上一扬手......
六弦儿见状,亦是一阵安慰,心知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只等隔日听闻水帮匹夫再给潘大海发丧音讯,又惧一会儿给人察觉了酒是自己送来的,不好脱罪,便悄声转身,准备撤离。
然而这时,却听到背后安静无声的筵席厅中,忽有人怪声怪调的说了句:“此酒佳酿,只可惜......啧,有毒啊...”
☆、大闹一江堂
六弦儿浑身一颤,刹那间只觉一股邪火由脊梁直顶进心窝,怒不可恕,当即转身瞪向那说话的人。
那人,也是筵席上的宾客,坐于靠近主席的上位,想必是位贵客,身着一袭华贵的金棕长衫,额束金镶玉的丝绸发箍,那只端着酒碗的手上,少说也带了两三枚碧绿嵌宝的翡翠戒指,瞧他这一身打扮,似是要将全家财富皆穿于表面,以示富贵。
再瞧面相,一张微微发白的脸上,秀眉如利剑,似笑非笑的细长深眸,意蕴着一抹fēng_liú,细巧鼻梁犹如悬钩,盈润薄唇巧似刀雕......此人,实乃一副俊美之相,只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要感慨上天不公,为何要将富贵fēng_liú皆赐一人所有。
然而,六弦儿于此时听闻这人多嘴将自己酝酿多天的阴谋说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颤抖着站于后门帘栊帐旁,暗暗骂遍了这厮的祖宗八代。
一语言毕,在座的都错愕了一下,半晌,突闻“啪”一声巨响,潘大海拍案而起,指着那富贵公子喝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酒中藏毒?”
堂内鸦雀无声了片刻,那富贵公子单手端碗,起身离席,笑答:“怎么,潘大爷发令请了我来,反而不知我是何人?”
潘大海收敛几分厉色,又道:“我请之人,皆是旧时结交的江湖兄弟,你这身打扮,想是官门中的,既来了,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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