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吵!一骨碌翻身坐起,吵闹声惹得我十分不耐。
晕了一会儿,眼睛慢慢打开一条缝,有微微的光亮漏进来。再打开,一双双着各色裙衫的腿逐渐清晰地在眼前晃来晃去。
呀,醒了!一双腿激动地在地上跺了跺,溅起几点濡湿的泥屑。
吧唧,我感到脸上一阵异样,抬手正欲一探,手腕却被人拉住。随后又有几只手搭在我的手上胳膊上,还来不及反应,我就被七手八脚地从地上提了起来。
面前的景象从一条条裤管变成了一张张从里叠到外的陌生脸孔。
姑娘,没事吧?有人问。
哦,我没事。我心不在焉地告知热心群众。在原地转个圈,发现自己被观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啦?又有人问。
啊,不是。我一怔,随后端起姿态,微行谢礼道:我家管事寻过来了。小女就这厢谢谢各位好心相助,还请大家各行其便,不要耽搁了正事才好。
既然这位小姐家人已寻来,那我们就散了吧。有明事人带头说道。
对,没事了,大家就散了吧,看这车来人往的挤着慌。有人附和。
人群终于散去。我这才看清自己“昏倒”的地点:一条支弄的胭脂铺旁。十步以外的正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仅这条岔路也是被灯火装饰得分外璀璨。
大概是什么节日。我无心看热闹,只想快点再快点。可是——,我找遍四周的角角落落,却连司其的半根猫毛都没找到。
我担心了,司其是不是掉进另一个地方去了啊。
嘚儿啦——,街角响起粗拉的胡琴声。天色更加黑了。
路人丢下几块碎钱,敲得破了沿儿的铁碗铛铛作响。瞎眼的老大爷点头唱个喏。
我蹲在瞎眼老大爷身边,吸溜吸溜鼻子:大爷,您拉的曲子有点耳熟。
必须的,老大爷瓮声瓮气地说:这就叫流行曲!
啥曲啊?
听好,老大爷翻翻白眼仁,手上的弓子更加欢畅地扯起了弦。
月亮下想到他
默默地珠泪下
记起多少旧情话
每段往事升起沉下
看流云不说话
寂寞吧苦闷吧
想起当天月明下
两人含笑道傻话
心里的他快归来吧
这里才是快乐老家
几番离合再相聚
成功挫败难管它
悲哀因有他快乐为有他跟他受苦也罢
他知道否我在想他
心里的他快归来吧
这里才是快乐老家
几番离合再相聚
成功挫败难管它
悲哀因有他快乐为有他跟他受苦也罢
他呀他哪日归家
心里的他快归来吧这里才是快乐老家
夜里,凉风穿巷而过,打扮一新的男女手牵手,灯火那样灿烂,笑脸如此明媚。我依旧置身事外,唯有这首缠绵情曲充满大脑作了背景音乐。
一曲终了,人烟稀散。
我伸手抹了抹脸,大爷,您还是拉胡琴要专业些。
管不了其他,我想只有先找到他才行。
可是,去哪里找他啊,我呆坐在路边想破了脑袋。瞎眼的老大爷早已收拾了家伙不知去向。
夜深人静,连闹巷都变得只是空街一条。
嘿!我一拍脑袋,茅塞顿开。
天上月如钩。
意外:
我一头栽进浓浓的黑暗,四周有如实体的黏稠紧紧地浸入我的皮肤。
时间也无法停留的地方,唯余沉沉的黑暗和死死的寂,让人恐惧。然而,我实在忍不住,打出大大的喷嚏。
周围的物质随着我的喷嚏颤了颤,随后,如水纹般远远地荡了开去。片刻之后,轰——,从远处传来如天雷般的声响,越滚越近。
我已无法思考,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吓的。
闻香:
阿嚏,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伸手习惯性地去拿腰间的锦帕,却突然记起早已不知遗失何地。
噼里啪啦,前方传来鞭炮声。街上的人群如嗅着花香的蜜蜂般嗡嗡地越过我身边,齐齐朝某个方向探去。
百姓如水,逆水而行是很艰难的,所以我懒懒地选择随波逐流。
又来到那条巷子。不过一家新起的绸缎庄,开业酬宾,惹得姑娘奶奶们一时兴致,连带旁边的干果铺胭脂铺也沾了些吉利,顾客倍增。
各位姑娘夫人,进了绸缎庄可别忘了再来我们胭脂铺啊,买了衣裳再买些脂粉才两全其美不是?一位姑娘倚在门边娇声招呼。
挺会做生意的嘛。我抬眸轻笑,而这目光一探,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人来人去的胭脂铺内,一抹绿底黑纹在穿梭的衣片间忽而闪现。
司其!我不假思索地冲进铺子,一一排开眼前的障碍。无心其他,我的感官都投在眼前的目标上。
没错,我没眼花,我心下放松。司其蹲在柜子边,静静地闭着眼。
这位姑娘有何贵干?身后响起娇媚之声。
我抱起司其,小家伙仍旧闭着眼,这让我有点担心。
没事,只是找我的猫而已,我一心放在司其身上,回答得漫不经心。
身后无语……整个铺子都无语了。
算了,找到就好,其他的再说吧。我打定注意,一回头,这才发现铺子里众人七倒八歪,各种胭脂水粉洒在地上与各人的身上脸上,好不热闹。
呀!我惊叹。这是搞什么?行为艺术?还是独特的招客方法?不过,创意虽好,也不能乱来啊。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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