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楼猛然想起了床单上的血迹。
只听得梁潮生继续道:「我发现紧连着墙壁的床面上也溅了血,只是血似乎本来不是溅在那…」
「是后来晕开的。」
「没错,那血迹越往床的边缘反而越深,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后来把床单拉出来一看,果然,夹在墙壁与床之间的床单,上面的血迹是最深的,血应该是溅在那,后来才晕开到床面上。崔浩哲应该是想按下机括,但是手伸到床和墙缝隙的时候,便给人挑断了手筋。那个缝隙…」梁潮生比了比自己的手「人的手恰好塞得进去。」
想到那个机括,秦以楼叹道:「崔浩哲还留了这么一手,但仍是送了命。」说着又拿出方才包好的箭矢,放在桌上。
两人见那箭矢不甚特殊,上面似乎也没淬毒,便将注意力转移到那本册子上。
只是崔浩哲犯下的案子甚多,这本册子写满满的,要一一调查起来怕要费上不少功夫。
梁潮生翻着册子,正思索着,秦以楼走向门边,打开了门,只见梁明手上拿着托盘,给两人送饭来了。
梁明将饭菜摆好,又添了茶,便要告退。
梁潮生心中一动,叫住梁明:「梁明,你说过前几天常常遇到崔小姐是么?」
梁明闻言停下了脚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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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你是在甚么时候,在哪遇见她的?」梁潮生问道:「把这一阵子崔如黛在做些甚么都告诉我。」
梁明知道最近自家少爷在查崔府命案,知道事关重大,便据实以告:「崔大小姐在前一阵子闹出了一件大事,她瞒着崔老爷独自一人离开了金陵,差不多是在二十多天前。她似乎是有计划,崔家发现不对时,派人出去找,却都没找到人。过了好几天,才回到了金陵。」
秦梁两人互看了一眼,知道崔如黛那时是去了扬州。
「后来我同小梅在街上买东西时,好几次遇到崔小姐。」
「她都跟你说些甚么?」
「她每次都问我少爷甚么时候回来,有时候会问秦阁主会不会来金陵。」
秦以楼闻言看了梁潮生一眼。
梁潮生只是一愣,道:「还有说别的吗?」
梁明道:「他都只问少爷的事。还有一次我问她是不是喜欢少爷,她还没回答,小梅就敲了我的头,骂我呆,然后小梅就跟她说:『崔姑娘别担心,我会帮你的。』瞧,我说她准是喜欢少爷的?」
梁明说到这些闲事说得起劲,只是想到崔如黛是个已死之人,又住了嘴,心下有些难过。
秦以楼忽然问道:「是那个梳两个环髻,脸圆圆的,常穿红色衣裳那个小梅?」
梁明点点头:「就是她,不过可别在她面前说她脸圆。」
梁潮生方才听了梁明的话,本来在想着甚么,此时却轻笑了声,秦以楼暗叫糟糕,忙道:「后来崔小姐还有说些甚么?」
梁明摇摇头:「她就只问我少爷甚么时候回来。」
秦以楼看了梁潮生一眼,见他神色仍是不佳,忙倒了杯茶,硬是转了个话题: 「你口渴了吧?喝口茶。」自己也倒了杯:「这茶好,不过香气似乎还是姚紫楼的略胜一筹…」
梁明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少爷,你们去了姚紫楼?」
秦以楼愣道:「怎么了吗?」
梁明道:「这半年金陵来了一个新的商号,说是『姚记』。他们先是开了姚紫楼招徕人气,后来又开了饭馆。然后便无声无息的开了好多店,抢走了咱们不少生意。小姐对此很是头疼,最近和梁初都在伤脑筋呢,直骂那是『窑子楼』。」
梁潮生闻言「哦」了一声,难怪第一次上姚紫楼时那伙计表情有些古怪,后来管事还亲自来招呼他,原来把他当作探子了。
刚才双方八成是在谈判,大概是有些甚么谈不拢,居然能把姊姊气成这样。
民以食为天,先用茶楼和饭馆来打响名声,的确是个好主意。既然梁明这样说,双方应该斗得挺凶。不过,那就让自家姊姊去伤脑筋吧。
梁潮生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梁明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秦以楼看看梁潮生,想说些甚么,但眼前的人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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