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扶他坐下,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王爷,此刻仿佛抽去了精气神一般,萎靡不振。敬文心中如缀大石,面上却只做严苛状:“王爷这便累了?好歹进些吃食。”
信王坐在榻上,闻声抬眼,向着敬文展颜一笑。想必屋中灯火太过昏黄,这一笑之下,竟映得信王眉目间一派情深。他近日连番大病,面目消瘦,唯剩这双眼睛益发深邃,敬文一望进去,便目眩神迷,不知身在何方。
此时灯花跳动,敬文才猛地惊醒过来。他按下心中鼓噪,退后一步,“王爷,奴才去厨房看看,还有药熬着……”
信王却悠悠伸过一只手来,将他身子拦住。大概底子还在,信王哪怕病魔缠身,力气仍是不小。敬文试着挣扎两下,便不动了。他站在原地,但觉脸颊底下如拱着一团火,愈烧愈热,渐渐热得手脚亦不知往哪里摆……
这时,信王细长手指已攀上敬文腰间长带。未等他动作,敬文便觉得一股热流奔涌四散,他一个激灵,按住信王手掌,“王爷……”
他按着信王手掌。王爷曾经因握刀勒马而布满粗茧的手掌如今细弱无力,仿佛轻轻一推便可推开,敬文却从头到脚,感觉乏力。
——他乏了,自卑、自怜、自怯、自疑,样样都乏透了……
信王这时却讪讪收回手去,神色委屈,“敬文也嫌弃我是个瘸子么……”
敬文见他低头咬唇,竟将一片苍白下唇咬出些红艳来,哪里还忍得住,颤声叫了句“王爷”,不管不顾躬身吻下来。
嘴唇相触刹那,敬文难以自抑地一颤。
他还不及动作,信王便主动含过他一枚唇瓣,唇舌挑拨,丝丝麻痒透入口腔,敬文呼吸一滞,双手不由自主插进信王发间,想要用力,却不敢用力,但觉自己如手捧琉璃珠玉,价值万金,却触之即碎……
“敬文……”迷迷昏昏中,敬文听得信王气息不匀一声唤,他才欲应答,便觉下边一凉,又一热,他那一处不知如何被信王捞在手中。敬文粗重喘息当下压抑不住,“王爷……”他低低喊了一声,语气竟有些凄然,信王只觉手上一股热流,敬文便身子一软,伏倒在他腿上……
良久,信王喘息平定,见敬文仍埋头在自己腿间,他伸手搭在敬文肩上,故作深沉一声怅叹:“敬文,你打算一辈子把头扎在爷那里不成?”
敬文这才抬起头来,却依旧遮遮掩掩,仿佛羞赧。
信王细瞧了,见他眼圈分明泛红,这才收起嬉笑神色:“敬文,委屈你了,一直跟在本王身边。”
“跟着王爷,是奴才福分。”敬文开口,声音低沉,话语也平淡,只是莫名有种沉甸甸的重量,叫听的人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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