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观察着父亲的脸色,一边缓缓向千寻展开了攻势。千寻早就知道他的心事,却不接受也不过分拒绝,总是那么笑盈盈地,不温不火地,让他又爱又恨。他几次问牧音,千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几次恳请牧音,帮他去拉拉红线。可是牧音的态度比千寻还要奇怪,每次都是满脸不耐烦,有时甚至横眉立目,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还好,皇帝并没有过多地干涉这件事。毕竟千寻是女子,平日里不关己事不开口,又天天和牧音黏在一起,便是贺家有个什么,也和她牵扯不深。但是,他仍旧急于向父皇证明千寻的可靠。
见到牧音,苏牧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三妹,我知道你心里发急,可是国有国法,千寻若不将实情供出,恐怕不好办。”
牧音倒吸一口凉气:“我没听错吧?太子哥哥,就你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别说千寻了,我听了心头都发冷。”
苏牧风皱眉道:“怎么,你还想我徇私枉法不成?”牧音冷笑道:“不敢,只是你好歹也是千寻的裙下人,公事上自要公办,私情上却也不必如此波澜不兴吧?”
苏牧风叹口气道:“我何尝不惦记她,可是也要她自己争气才好。”
牧音愣住了,片刻后勃然作色道:“太子哥哥这话是何意?难道你竟也怀疑千寻的清白吗?”
苏牧风面不改色,四平八稳地说:“妹妹,审案讲的不是感情用事和直觉,而是冷静的判断和证据。千寻那两夜的行动委实太可疑,若她自己不说,你叫我如何为她开脱?”
“你不要装了!”牧音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她可不怕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为了千寻她连父皇都敢顶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喜欢过千寻,就没有为她着想过!你时时刻刻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如今千寻被安了这么大的罪名,你居然不相信她,还要讲什么证据?千寻本人就是证据!还要什么证据!”
苏牧风沉下脸:“三妹,你要是继续这么胡闹下去,我可没有功夫陪你。”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后面走。牧音几步上前,喝道:“你且站住!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自己的主意,是不是听父皇的?”
苏牧风回过身:“你这是什么话?于私他是父,于公他是君,为人子,为人臣,怎可去忤逆父皇?况且父皇也未必就把千寻怎么着,毕竟说她通敌叛国,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凭空一封匿名信,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要千寻好好地交待清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牧音道:“我可信不过你们。你们是欲加之罪。”苏牧风叹口气:“我对千寻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去欲加之罪?”
牧音冷哼道:“谁知道你们这些大男人的心思。”
牧音那轻蔑的态度惹得苏牧风一阵冲动,没有多想便开口道:“你以为只有你关心千寻吗?我若不是为了让她获得父皇的信任,就不会力荐她出任先锋了。”
苏牧风话音未落,牧音却惊得要跳起来了:“什么?你说什么?千寻去当先锋,是你保举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为了将来顺利地娶她。她若是立下战功,父皇多少会放心一点,这事我也就好开口。现在可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祸及于我,唉。”苏牧风摇了摇头。
牧音想说什么,却又收住了话头,冷冷地笑了笑。她果然没有看错,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懂得爱的。他们也会去喜欢一个人,可他们永远不会将这个人,将这份心意放在心的最高处。他们心里最重要的东西,永远只是金钱,事业,或荣誉,而不会是某个人,某段情。或者说,在他们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他们只是享受喜欢的感觉,然后计划怎么去获得,而不大会去想对方的感受,也不大有时间去细细琢磨对方的脾性。他们喜欢便要占有,绝不肯白白浪费自己的感情。
所以,牧音觉得那不是爱。爱不应该是那样的。牧音想:即使我无法陪伴她一生一世,我也不能让这样的男人毁了她。
沉默片刻,牧音开口了:“我要见她。”
8、深信第八
8、深信第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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