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那个,我问你件事……”随着衣服悉索地摩擦声,丑丫感觉到有热源靠近自己,心里麻麻的,她并不习惯别人靠近自己,白婶子不好洁,身上有股酸腐的脑油味,嘴里发出的腐臭味让丑丫几乎要吐出来,她灼热的呼吸喷在丑丫的耳朵处,丑丫感觉自己全身紧绷,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一阵撕裂的疼痛,白婶子刻意压低声音,她似乎笃定丑丫一定在听她的话。
“……梅嫂去之前,留了些体己的东西,你知道在哪不?”
脑子里紧绷地弦一下子挣断了,轰的一下,所有的血往上涌,丑丫咬着牙,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她转过头恨恨地盯着白婶子,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
也许是丑丫平日不争过头了,让白婶子话一说出口便不住嘴了——
“梅嫂和我关系最好,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当初她本要把那些东西交给我的,但是我怕人家说闲话也就这了,你看现在,你一个姑娘家,不耽事,你林叔也说要帮你看管着,要不,一会儿你就给我……”
白婶子喋喋不休地说着,面对丑丫一言不发的低沉丝毫没有愧疚,反而越说越流利,丑丫紧紧地攥着被角,浑身哆嗦,嘴里一股铁腥味。
那,那是她唯一的依仗,那是梅嫂留给她唯一的念想,怎么可以,这些人怎么有脸惦记自己仅有的那点子东西,难道他们都不会觉得不安么?
气到极点反而想笑,丑丫想抽白婶子,但是更想抽自己,她恨自己的没用,她更恨自己那能生不能养得爹娘,为什么在自己生下来不掐死自己,让自己白白在这世间走一遭,一辈子抬不起头!
见丑丫没有反应,白婶子脸色有些难看,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丑丫一下一下揪着垫子下的稻草,心恨恨地,她想叫,但是嗓子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良久白婶子冷笑,“丑丫,你年龄大了,心也大了,我这样的老人都使不动你了,是不是?”
丑丫依然没有说话,闷着头,权当自己死了。
白婶子哼哼唧唧的,丑丫的胳膊被白婶子狠狠拧了一下,看丑丫没动静,愈发嚣张,连吓带骂地说道:“你当你自己是个人物,哼,小骚蹄子,下贱胚子,黄毛丫头,我在林府这么多年,看人无数,就没有……”
“那是梅嫂的。”丑丫闷闷地打断白婶子的话,就当自己没有听到白婶子那些难听的话,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她告诉自己,要习惯要习惯,尽管她想找个东西将白婶子那张唾沫横飞得嘴堵上,想像劈柴那样拿着斧头将白婶子劈成两半,但是她不敢,只要她在林府一天,这些人就永远压在自己头上。
她永远是个下等的婢子,做着连男人们都不愿意做的活儿。
可是,那又有什么法子?
白婶子又是一声怪腔,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踏踏”地脚步声,连忙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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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瓷片落地,抬眼望去,只是一只黑猫。
“作死啊——”丑丫听到白婶子嗓子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悲鸣的怪叫声,她想笑,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那是白婶子最喜欢的瓷碗,好像是三年前夫人赐的,据说上任知府夫人吃宴的时候用过,还是什么汝窑白瓷,挺值钱的物件,白婶子将它小心翼翼地供着,丑丫平日多看一眼都不行。
如今它碎了,是不是报应?
丑丫并不喜欢猫这种动物,因为它的眼睛绿幽幽在晚上泛着可怖的光,可看着阳光下,打碎瓷碗的始作俑者,正沐浴着阳光慵懒地舔着爪子,丑丫突然觉得它很可爱,在白婶子抄起扫帚追赶猫的时候,她暗暗希望那只猫能逃脱厄运,不要被白婶子抓住,同时心里又有隐隐地担忧——白婶子不会迁怒吧?
她可没有打碎那只碗。
可惜,迁怒是没有理由的。
当满头大汗一脸怒火的白婶子气喘吁吁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丑丫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嗷嚎,因为她听到白婶子阴森森地说道:
“下作的小娼|妇,你从这装死,还不起来干活!”
丑丫挣扎着起身,背后火辣辣地刺痛,骨头好像散架般,胳膊试图支撑笨重的身体,但是每一次尝试的结果都是重重摔回炕上。
“哼,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还未等丑丫有所反应,眼前黑影晃过,白婶子粗糙厚重的手就一巴掌扇在丑丫脸上,就这样仿佛还没有出奇,揪起丑丫枯黄的头发,连拉带扯地将丑丫从炕上拽了下来,又跺了丑丫几脚,啐了一口吐沫,嘴里嚷嚷着“晦气”,方才离开。
丑丫听着白婶子越来越远地脚步声,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瓷碗碎了让白婶子极为愤怒,忘了最开始的那一茬事,总算是保住了梅嫂的遗物,丑丫头倚在炕头上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后背一阵森凉感,丑丫不由得用手去摸,手掌上是温热濡湿的粘稠感,垂眼一眼,一掌鲜红,原来是背后的伤口彻底裂开了。
贱|人贱命。
被这样毒打过后还能踉跄起身给自己上药,丑丫突然有种自己打不死的错觉。
记得两年前二少爷磕破了脑袋,留了点血,结果晚上又是发热,又是癔症,反反复复地差点死掉,还是京上来的一位大夫救好的,听说那位大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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