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当年稚气的少女都已经长大,一晃十多年过去,顾亦哲惊讶自己居然记得很多细节。 雨水的味道,杨又静明亮的眼睛,害羞的笑容,还有眼眶火辣辣的疼痛感。
顾亦哲从来没有责怪自她来北京后杨又静的照顾不周,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能去怪谁呢?现在杨又静和吴悠分手了,暂时回归单身,按理说,她应该开心吗?
可是见到面前人憔悴的模样却在强颜欢笑,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顾亦哲不是一个喜欢活在过去的人,可是那晚她却深深地为逝去的过去伤感。她多想回到那个与世无争的年代,那个想不到任何事只面对眼前生活的年代。读书、考试、和最好的朋友分享一只甜筒,看见她的笑容,那就是全世界。
世界总是在无声无息变化着,它带领我们来到了曾经梦想过无数次的未来,却又让我们轻易就丢失了曾经的自己。
能做的是什么呢?
顾亦哲想,大概是她欠了杨又静太多,所以现在要一点点还给她了。
☆、放手
75、放手...
第二日,顾亦哲在一阵蛋香味中醒来,直起身,难以置信发生了什么事。
杨又静在做饭?
“你醒啦。”杨又静真的端着两个盘子出现在客厅,甚至带着明媚的笑容,“去洗漱一下可以吃饭了。我做了煎蛋,你要牛奶还是豆浆?我就去热一下。”
“我……牛奶就好,谢谢。”顾亦哲目光锁定在杨又静的脸上,若不是她的眼眶还有浮肿的痕迹,简直看不出心情有任何的难过。
“不客气啦,你手臂受伤还没好,我应该好好照顾你才是。”杨又静把盘子放下说,“你洗脸是不是很不方便?过来我帮你洗好么?”
“咦?不,不用……”
“你是在跟我客气吗?你一只手是要怎么洗?”杨又静不再和她啰嗦,拉着她去了卫生间。在杨又静的注视下顾亦哲别别扭扭地刷了牙,到洗脸的时候杨又静用温水把毛巾浸透,轻轻地帮她擦脸。
很近的距离,顾亦哲不知眼睛该放在哪里比较合适,不小心凝视到杨又静的双眼,才发现她的静静五官早就已经脱去了稚气,变成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样子了。坚定又温柔的目光里倒映着的,分明就是眼前人的样子。这种距离之内看着她的瞳孔,一种“全世界只有我们”的错觉让顾亦哲有些忘我。
杨又静的五官软了下去,突然抱住了顾亦哲。
“静静……”顾亦哲心猛地一跳,手臂僵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落在杨又静的后背上去。
“对不起。”杨又静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字字清晰,“我一直都忽略你,你还在保护我。”
一句话说得顾亦哲眼泪涌了出来,囤积在眼眶里。眼前的一切都被雾化,心底也是排山倒海的酸涩在波动,可是顾亦哲没有让眼泪掉落下来。这种时候,眼泪真是非常煞风景的。
“因为静静以前一直在保护我。所以我想,这种事情应该是相互的吧。”顾亦哲有了回抱的勇气,“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三个字让顾亦哲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受才对。可是她能否认什么呢?难道杨又静说的不对吗?她们一直一直以来,都是好朋友啊……所以不如就大方的承认,自己的企图心就先安放在一边。不是说没有企图,那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只是顾亦哲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杨又静恢复精神。
她的静静在道歉,在说一些以前不想去面对和承认的事情,其实顾亦哲特别的开心。
暂时扫去心里的一些阴霾,最起码静静她回来了。
杨又静再也没请假,每天都按时上班。有时候会加班,加班完之后她基本上不会在外面逗留,直接回家。
天气越来越冷,杨又静没有车,每天都得在外面走,到家的时候鼻子冻得红红的。
顾亦哲替她买了口罩,杨又静拿了口罩去镜子面前试戴,很喜欢:“我果然还是适合红色,对吧哲哲。”
顾亦哲很没有原则地点头,笑得甜蜜无边:“是呀,静静皮肤白,穿红色最好看了。”
杨又静又在镜子面前看了一会,然后突然说:“圣诞节你想怎么过?”
“圣诞节?我没什么想法。”顾亦哲是一个连中国的传统节日都记不到的人,何况是这种外国人的节日。
“怎么会没想法嘛……很浪漫的节日好不好。你没有安排吗?”
“没有啊,我都没有想到要过这个节日。”
“哲哲现在没有男朋友吗?”杨又静问得非常的坦然。
“男朋友这种东西……暂时还没有啦。”这种话对她根本就不构成任何的难度,随时随地都能说出来。
“那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呢?”杨又静的口罩挂在耳朵上,说出的话似乎没有任何的心机,只是扑面而来的温暖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她还没回答杨又静就继续自言自语:“到时候叫上若溪和丁幼蕾那混蛋吧。虽然她说她以后都不要理我了,可是她不理我我得理她啊。我不能没有她……趁这次机会好好向她道歉吧,虽然我觉得我没什么错耶!都是她在对我大呼小叫的。”
听杨又静的口吻是很轻松的,顾亦哲也就没有了任何凝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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