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吻他吗?”
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吻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但偷腥的丈夫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也常会用一两个深深的吻来扰乱妻子的头脑。这时的吻是阴谋的,不属于爱情,可见吻不能作为爱不爱的标志。希腊人之所以赞颂男性之间的爱不是因为它存在于男性之间,而是因为那时的人们不知道同性之间也会存在着“性”的吸引,他们赞颂的是那跨越了生物本能的伟大情感,这与他们挑战天神的英雄精神是相通的。
我爱他,尽管我不想吻他,不想占有他。
我想拥抱他。
厉颂风突如其然的拥抱让东方不败吃了一惊,在下一瞬,他便感到了巨大的惊喜,因为这一个拥抱,他感到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哪怕再付出多一倍的痛苦也是值得的!
“怎么了啊,呆木头……”喜悦过后,他反而更加担心这一不符合厉颂风性格的动作的原因,他轻轻地推开了他,看着爱人的眼眸,表露着自己的担忧挂怀。
“没什么……”厉颂风温和道:“只是忽然发现,我真的很爱你。你呢?”
此时此刻,父亲果敢直接的性格终于在他的身上体现,从继承自母亲的纤细纠结的思绪中辟出了一条大路,他直白地说出了内心的感受,并以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的态度等着近在咫尺的人的回答。
这种忐忑也是关于爱情的回忆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东方不败倏然落下了泪,他一边哽咽,一边抱紧了厉颂风,将眼泪蹭到他的身上,连同着自己的爱情。在性别混乱的这段时光中,他也学会了女儿家的羞怯,无法用言语给厉颂风肯定的答复,但他的行为已经足够了。
等他哭够了,才从厉颂风的怀中抬起头来,凝视着他温柔的眼神,凑了上去,自然而然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一种难言的体验,像是一团火落在了一块冰上。
厉颂风就是那块冰。
这种感觉称不上美妙,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别扭的,但如果抱着希望让爱人快乐的心情,这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
东方不败自然感觉得到厉颂风对这个亲吻的消极态度,他立刻停止了它,向后退了一步,面上带了困惑。
在一开始杨莲亭就是这样说着情话、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然而在肌肤相亲、床第之间却并没有多热忱,他对他的解释是不习惯,但时间久了,真正的原因彼此都心知肚明。现在……
他看着厉颂风,心底泛起了疑虑和感伤。
他是不是……也有着自己的图谋呢?他也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利用……
“怎么了?”厉颂风不明白东方不败内心的不安来自于哪里,他只能猜测是自己的反应太过冷淡的缘故,因而解释道:“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让东方不败内心的怀疑加深,他很想明明白白地问清楚,但却不愿意放弃此刻的温情,无论这种柔情是真是假。
杨莲亭离不开他是因为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而穆风木……虽然还不太清楚,但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图谋也无疑是锦上添花的事。两者之间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同,当窗户纸捅破之后,以穆风木的性格定然是果断地离去,从此与他恩断义绝。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思绪百转千回,却最终归于凄然。开始这段感情的人是他,无论厉颂风做什么,都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温暖的手轻柔地抚上了他的眉头,“别哭……”厉颂风不善言辞,此刻他只能尽力地安抚着这个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爱人,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不哭”这两个字从来不能止住女孩子的泪水。
东方不败也是一样,他为这两个字放任眼中泪水滚落,“呆木头,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
“那么……你就不要哭了。”厉颂风一边替他擦拭着泪水,一边无奈地说道:“我真的只是因为不习惯,你别多想。”
这样轻言细语的安慰是杨莲亭从来不耐烦做的,厉颂风与他到底是不同的。东方不败心中已有了决定。
纵然被骗又如何,反正他也不可能失去更多了。
这样想着,东方不败露出了一丝笑容,“我知道,我知道呆木头待我好。我相信呆木头。”
就算愿意承担赌的后果,也要尽每一分努力,穆风木对朋友向来心软,更何况是对情人呢?真心真情,便是在这场感情的赌博中最好的助力。
假话。
听见眼前人说着相信,厉颂风在脑中做出准确的判断,他的确有一瞬被怀疑的愤怒,但很快被随后涌上来的巨大的怜惜和爱意吞没。受感性支配的大脑为眼前人做着理性的辩解,将这份怀疑的来源归因于东方之前受到的伤害和他原为枭雄的多疑,又以精神之爱的崇高和人心的复杂性说服了因这怀疑产生的对爱对未来的质疑。他将说着多情的话语,传递着柔情目光的爱人拥入怀中,一遍遍地在他的耳边说着自己的誓言,试图以此来给他安全感。
只可惜,安全感这种东西不是靠说说就能产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拥抱才是表达爱意的最好方式……就是缺点在于爱人之间、友人之间、亲人之间的爱意都可以用拥抱传递,要区分开来比较难……
姐姐大人如果知道这次谈话的效果一定会胸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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