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虞沉庭耳边好似有马蹄哒哒的声音,“相卿……”
别人眼中空无一物,可是虞沉庭却忽然笑起来了,“你终于来了!”
你来了,为了你昔日一诺,我等你了许久许久,等的好辛苦好辛苦。
马背上的少年意气风发,俊朗眉目。
看吧,你还是喜欢我的,美丽的娇娘不要了,江山天下也不要,通通都不要了置之不理抛之脑后,你满眼满心只有我。
“不要!”穆战追步来,拼命伸长手去够他……
撑不住了,摇摇欲坠,虞沉庭安详阖目,身往前一倾,从城楼上跌坠,那悲凄姿态如羸蝶……,更似扑火的飞蛾吧,最终结局粉身碎骨。
“陛下,人没了。”
初时,相卿觉得好笑。
从前自己不晓得被他骗了多少次,尝尝扯谎骗他说脚崴了手折断,捡个茶杯碎片都要嘶一声说出血了,等你急匆匆过去小心翼翼拾起他的手,上头白白净净的哪儿有什么血迹,被他骗到恼火气结,可他抬头笑起来可真是得意,“我最喜欢看你紧张我的样子。”
虞沉庭生了一颗鬼灵鬼灵的心最喜欢哄着人骗,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被骗之人仓皇失措的样子。
“他胡闹,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还敢帮着他胡闹,简直一派胡言!”
他当做狗奴才胡乱言语,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虞沉庭的性子,是啊,他是那样小气惜命的人。
等到养心殿里,红烛颤颤,宋后艳丽的嫁衣坐在榻上,情情切切喊着他。
不应该是这样的!
坐在这里的不应该是这个人!
相卿突然一阵莫名心乱,开始只是隔靴搔痒的轻微程度,可是越搔越心乱,忽然以倒海之势倒海而起,掀起破天大浪,他恐慌起来……
踉跄了几步,相卿转身仓皇离开,砰的一声推开殿门,“人呢?”
“人呢?”
“陛下在找什么?”
“方才那个奴才呢,虞沉庭派来的奴才呢,哪儿去了?!”胆战心惊,底下跪了一片人,相卿怒气难当,一个个拎着衣襟着,越急越慌,“人呢!刚刚那个奴才呢!”
微微颤颤地,一个奴才跪了出来,相卿踢开挡道的人直奔他,抓着他的衣襟把他提到自己面前来与自己对视,“你再说一遍!”
“陛下,长晏侯没……”
“脑袋里想清楚了再回答朕。什么……叫没了。”
此时,大太监匆匆赶来,一路疾步,焦急无比,“陛下,陛下,穆战将军回来了。”
冬天了,下起了雪,黑夜里打一盏灯能看见洋洋洒洒的雪。
就在这个雪夜,穆战回来了。天子大婚,盛京城墙上都挂了红灯笼,处处张灯结彩,大官贵族们的车马从皇宫里出来,他们还在说着今日大典上是如何一个场景,真真好喜庆。
宵禁了,百姓们不能外出了。
“哒哒哒哒。”
马蹄声踩破静夜,相卿御马而来,马蹄哒哒地,马鞭抽好快,破开冷风一路狂疾。
“哒,哒……”
终于看到穆战一行人了,盛京张灯结彩是谁给他们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身着白缟面圣。
穆战一行人也看见他了,跪下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前,相卿先听见了“轰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棺材重重落地,震开地上刚铺好的白白一层雪。
黑漆漆的棺柩,太黑,太肃,重重落下的这一声直接撼在相卿心子上。
近在咫尺,可相卿突然勒马不前,明明是满街的红灯笼可却将他的脸衬地好苍白,他死死盯着那副棺柩,怒目圆瞪,双目通红。
穆战是最后一个跪下的,膝盖往地上重重一落,抬头,满目怆然,“臣有罪!未践陛下所托,穆战罪不……”
相卿堪堪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这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何必多问,棺材里装的自然是死人。
“回陛下,是……是虞国太子陛下。”
凿凿之声,“开棺!”
穆战惊愕抬头。
“朕说开棺,现在立刻!”
东风呼呼,天寒地冻,这满天的雪下的这样狂肆,何况这是街市之上,斯人已去,为何不给他留个体统颜面。
底下所有的将士都惊愕地没有反应过来,穆战一连串声阻拦。
相卿翻身下马,疾走快步,一脚踹翻阻拦在他面前的穆战。电光火石,穆战腰间的剑被相卿拔出了鞘,冷光亮刺人眼,相卿厉色,“开棺,朕要验尸!”
他运气将剑冲着棺柩,直直插入棺身和棺盖的缝隙中。
“陛下……”
“陛下,求您别起棺了!”穆战跪过来,死死地拉住相卿,低着头,千百般隐忍可还是满脸热泪,哽咽着嗓,“是他。”
听到这句,相卿堪堪站稳嘴里念念,抬头望着穆战,有些许迷茫,“是虞沉庭?”
穆战何其痛苦,仰天喘息一口气,攥紧拳头,“陛下,虞国太子已死。”
轰隆一声,如大厦之倾倒,他被瞬间压垮,相卿望着那副黑漆漆的棺柩,黑漆漆的,死气沉沉,虞沉庭就躺在里面……
没了?
怎么突然就没了!
笑起来极尽张狂得意的人,这样惜命小气的人怎么会突然开窍用自己的性命博一个天下大义的名声……
疼痛难忍,噗通一声跪在他的棺柩面前,相卿伸手揪在自己心口,是剜心之痛啊!
这个人也没了,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为讨你一声凶凶责骂故意用碎片割破手指,可怜兮兮凑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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