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笃把湿毛巾放回桌上,觉得手指粘粘的,有啤酒的味道。
“比如说去上班,还是培养自己的兴趣等等。”
说到兴趣,只喜欢看书的笃最近一个字也没看过。从白天就开始喝酒的脑袋根本无法正常运作,就算有也没有看书的心情。自己怎么会是一个这么无趣的人?连生存的价值和意义也没有。直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我想见直己。”
他无意中说出希望。明明听见却装作没听见的立原直接忽略过去。
看到笃步履蹒跚状,立原叫他搭计程车回去。他嘴上应说“到大马路上再去叫”而跟立原在店前分手,但到了大马路看到计程车也没有坐上去,他想走一走。堆积在天空的厚云层让才下午两点的天色灰暗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天气还晴朗得很,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就变得这么快。路上人多,笃不断地跟擦肩而过的行人相撞。无视于行人异样眼光的笃,沿着车站旁的路线跟河边走着。在一家小酒屋的旁边看到啤酒的贩卖机。走路都已经不稳了,他还是控制不住想喝的yù_wàng而买了两罐。他像孩子似地边走边摇晃着罐子,走到堤防边坐下来后拉开其中一罐。
喝醉是一件舒服的事。他迟缓的右手碰到没开的酒罐,看到酒罐笨拙地跌到堤防下,笃莫名吃吃地笑了起来。
迎面吹来的热风就像从冷气里吹出来的感觉一样讨厌,这是夏季特有的风。忽然感觉到有雨丝掉在脸上,笃抬起头来眯起眼睛,从天空倾盆而下的银针刺戳着他的皮肤。他忽然想到已经死去的那个暗恋的人和自己的弟弟。能在被爱且幸福的状态下死去是多么完美的结局啊。
如果直己没有说喜欢、没有说寂寞的话,或许自己就不会喜欢上他。但是现在的他无法想象不喜欢直己的自己。虽然他现在寂寞得必须喝酒度日,却没有后悔喜欢上直己。
“请问……”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笃转头一看,是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女学生撑伞看着他。旁边其他也穿着同样颜色制服的女孩子一直拉着女学生的手催她离开。
“下雨了耶,你要不要雨伞?”
她把手上的水蓝色伞递给笃。笃微笑的仰望着她。
“谢谢你,我虽然没带伞但不用了。我可以……可以一个人回家……”
明明寂寞得不得了,笃的意识却轻快起来且离自己越来越远。在一个大幅度摇晃的下一秒,笃遭到了跟酒罐同样的命运。
幸好笃是在别人面前跌到河里。目睹的女学生赶紧在附近求援,刚好遇到经过的大学生才把笃捞起来。幸好他没喝到什么水,只是在摔下去的时候擦伤了脸,还在救护车里醉得呼呼大睡。
第一个赶到医院的是立原,因为笃的钱包里有立原的名片。听到大量的吵杂声而醒来的笃,看到朋友跑得通红的脸不禁笑了起来,那着急的模样真是好笑。没想到下一秒就被立原臭骂。
“你这个王八蛋到底在想什么!”
笃像孩子似地把被子拉到脸上,企图不看朋友恐怖的表情。
“我不是叫你搭计程车回去吗?你怎么会给我掉到河里?要不是刚好有人经过的话你可就会这样溺死耶!”
笃边应付似地嗯了几声,边等着立原骂到一个段落时提出要求。
“你来了正好,能不能……帮我回去准备晚饭?”
“你不是刚才吃饱了吗?还是你喝太多酒根本不记得了?”
“不是,我是请你到我家去做给直己吃……”
立原脸色一变。
“直己不是搬出去了吗?你又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啊,说得也是……”
笃的思绪还漫游在不知名的空间之中。立原抓住他的肩膀,摇得他一阵头晕。
“你是不是摔到河里把脑子摔坏了啊?”
直己的确实已经搬出去了,那自己干嘛每天都做两人份的晚餐?
“你可以帮我叫直己来吗?”
“事到如今你叫他干什么!”
立原愤怒的声音差点震破笃的耳膜。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拜托你叫他来。”
立原像安静不下来的老鼠似地在病床周围走来走去。
“我绝对不会去叫他来,谁会听你这个醉鬼乱七八糟的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真没礼貌。他承认自己是醉鬼,但可对说出的话负责。
“那算了,反正我快要死了。”
看到笃像孩子般闹起脾气来,立原紧张地抿起嘴。
“我要死在这里。”
“你、你在胡说什么!”
他颤抖地问。
“反正少一人又不难,……就像隆那时候一样。”
“……你等我一下。”
说完之后,立原走出病房。笃把脸埋在枕上,沉醉在一bō_bō晕醉的浪潮里。直到听到脚步声才被摇起来。
“直己呢?”
“我刚才打给他,他说不想来。他好像不想见到你。”
立原神情凝重地说。
“你骗我。”
“我骗你干嘛?”
听到直己不来,笃的眼泪断线般地流下来。他虽然不想承认,虽然还抱着一丝希望,但内心深处却已经领悟一切终究无法挽回。开始呜咽的笃抱着枕头啜泣起来。无视好友安慰和斥责得他哭累了之后,又把自己投身在酒醉的摇篮之中。
他在黑暗漂浮的空间里,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发脓溃烂。
汗沿着笃的额头流下,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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