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圣地就在这片海域的心脏处,只要能够到达那里,我们就能回家了!”再看到这片海湾的时候,伊娜喜不自胜,她向着沙滩跑去,一直到细碎白浪淹没角落。她深深弯下腰掬起一碰海水,轻嗅着,仿佛从中能嗅到家乡的气味一般,手指上那枚松动的戒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她对着海面笑起来,浑身颤抖,她一把拽下那枚戒指,丢向海中。戒面上的光元素之石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很快被新一波的浪花淹没。
血族末裔一直冷眼看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她把戒指丢入海中,他头盔后的脸色大变。他连忙冲入海中想捞起那枚戒指,但是海浪滚滚,就那么一会的功夫,戒指已经被冲得无影无踪。
“蠢女人,你疯了吗?”他恶狠狠地钳住伊娜的肩膀。
“你不是说过这并不适合我吗?”伊娜的脸上微微露出痛苦的神情,她不满地抱怨:“喂!放手!你把我弄痛了!”
血族末裔冷冷放了手,他背过身,一件一件开始解身上的盔甲。当最后的腿甲被解下丢在沙滩上的时候,他只剩下贴身的衣裤,随后他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不就是一枚从死人身上摸出来的戒指罢了!你才是在发疯!”伊娜站在海滩上,愤愤地跳脚,“我得告诉你,这里一天只有一班船!它就快来了!”可是不论她怎么喊,海中的血族末裔都没有搭理她。她看到他不断地把头露出水面换气,然后再次潜入水中。--
“莫名其妙的男人!”伊娜终于放弃了把血族末裔从水里叫出来的想法,而是百无聊赖地摆弄起血族末裔留在岸上的东西起来。厚实黑铁的盔甲,上面刻着细细的魔法符文,一看就是被元素附魔过。同样材质的长剑,伊娜试着掂了掂,剑很重,她一个没拿稳,剑重重掉了下来,差点没把她的脚趾头砸到。同样沉的还有那面用暗红色金属打造的盾。战士就是个人形装甲,她心里想着,把目光投到了一边那个小小的牛皮袋上。她知道不应该偷看别人的私人物品,但是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太想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了。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她打开了牛皮袋……她的面色慢慢凝重了下来,最后惊恐之色写满了整个脸孔……
怎……怎么会是这样……恐惧和不安如跗骨之蛆般顺着她的发丝向上攀爬,她想站起来逃跑,可是她看到了投射在她身前的巨大黑影,她艰难地扭过头,对上了血族末裔那对如嗜血野兽般的犀利眸子。
“……求……求你不要……杀我……”她语无伦次地喃喃。
“你在杀他的时候,有听过他的恳求么?”血族末裔嘴角挂上一抹冷笑,然后黑铁长剑落了下来。
烈天木然地坐在那里,不听,不看,不想,此时的他仿佛变成了一具石雕。因为只要听了,那如提琴低鸣般优美的声音仿佛犹在耳侧呢喃着“小叶……”只要看了,那黑曜石般幽深明亮的瞳就会晃动在眼前,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只要想了,从前种种就不停在脑海里上演,一会是单薄明媚的少年在阳光下对他伸出手,一会是黑发的青年站在家门口狐狸似地盯着他笑个没完,一会又是黑衣黑发的魔导师执拗地拉着他——如果你不和我走,那我就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他们从前的种种过往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循环播放,不能快进不能暂停不能终止。
尽管他那么想切断对外界对内心的通道,但是回忆却如丝如缕如烟如雾地从心灵各个没有牢牢封死的缝隙渗透进来。
他想起十年前,两个少年手拉着手登上了宛山。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中,当他们眼神相投的时候,他们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对方的倒影,有什么东西在滋生,那混沌而不安的情绪如嫩芽般破土、生长。稚嫩的双手紧握,微热的手汗晕湿在一起,这些如同清香湿润的泥土气息成为一种懵懂的暧昧。就算遭遇了变故,这嫩芽也没有被掐灭,而是沉睡了,沉睡在少年的心中,在八年之后茁壮生长,开出花朵。纵然记忆被篡改,纵然痕迹被抹除,那种爱恋却融于血,刻于骨,就算再忘却多少次,他们依然会相遇,并且爱上彼此。
“thekey。”一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如一缕飘渺的乐音。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闯入他的思想,将他从回忆中生生撕离出来。声音和色彩重新回到他的世界中。他带着梦醒般的茫然抬头看到金发的奥丁站在他的面前。
“thekey!”奥丁微微提高了声音,烈天注意到,此时奥丁的声音听上去竟然和颜行歌有七八分相似。这种相似时不时在提醒着他颜行歌的离去,如钝刀一般一下下切磨着他的内心。他看着奥丁,金发的奥丁犹如浑身散发着晨曦般的光芒,这种光芒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扭过头,试图逃避这光芒的存在。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奥丁开口,他的金发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漂浮在空中,每一缕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不。”烈天木然地回答,他的眼神投向红色海面的最深处,在遥远地平线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座塔,时之塔,散发着元素光芒的时之塔笔直地插入云霄,延伸向未知处。
“那里就是圣地,一切因果都将在那里终结。”奥丁在烈天身后淡淡地说,“在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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