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不语,只是咬着牙听着父亲的责骂。只有叶将成明白子君现在的心情——要知道,双亲的认可一直是子君梦寐以求的东西。而今天,子君为了他,竟然说要与双亲断绝情谊……
子君的爹得不到回应,又气又怒地跌坐回石凳上,因为不论怎样有一点不会变——子君是他刘家唯一的子嗣!
但是子君的娘却不这样想,他觉得子君拂了自己的颜面,怒红了脸骂道:“混账!你这个孽畜!”似乎找不到更多的话来形容她的愤怒,竟不顾贵妇人形象一脚踢到子君心口!
子君的身体哪里经得起她这一脚,立时就昏死了过去。妇人尤不解气,恶毒地骂道:“装什么死!给我起来!”说完竟然还想伸脚去踢!
只是她的脚还没有抬起来,一片寒冰突然冻结起来,连带妇人的双腿一起冻进了冰中。突然的变故让妇人尖声惊叫起来。
“闭嘴!”叶将成怒吼着,伴着一阵狂风,化了寒冰,也让妇人晕了过去。
“子君……”叶将成突然觉得害怕,怀里身体的重量几乎感觉不到一般。手足无措了半晌,才突然醒悟一般对着院门大吼:“叶秦!”
叶秦一直候在门外,此时一阵风似得到了他们跟前,看了子君的模样,眉头一簇,二话不说地抱着子君闪进一边的药房,接着‘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叶将成并没有跟过去,他眼前一片猩红,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好半天,才转身过来。手里,赫然已经凝聚了一柄冰雪的长剑。
“将、将成!”看着那柄剑,老夫人惨白了脸色,恐惧地抓紧了自己丈夫的手臂。
叶将成冷冷一笑,振臂一挥。随后‘嘭嘭’两声,原本站在老夫人身后捧‘家法’的两个下人已然横尸当场。
老夫人扭头一看,顿时一声尖叫也晕了过去。
叶老爷虽是身经百战的商人,但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杀戮场面,看着面前这个儿子,一时间竟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叶将成看也不看晕倒的老夫人,说道:“爹,知道吗,在三界滩的深渊之下存在着一个异界,唯有嗜血为生。而我,在里面呆了近百年。”
叶老爷惊疑不定:“哼,难道你还想弑父?!”
“爹言重了,”叶将成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们不要忘了我那日的话。你记忆中的那个叶将成,早死在了深渊之下。”
“你!”
“所以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孝道忠义!”叶将成突然怒吼起来:“若不是子君在意你们对你们心怀愧疚,你以为我今日还会跪在这里?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伤害子君的机会?!”他眼角怒红眦裂,却突然又阴阴地笑了开:“当年叶家突然一蹶不振乃至血本无归,爹可知是怎么回事?而我身无分文却让叶家快速重整旗鼓、甚至声名更甚之前,爹又知是怎么回事?”
叶老爷直觉那个答案是自己不想听到的。
“因为当年是我毁掉了叶家,而现在的叶家……是我抢来的。就像我刚才对他们做的一样。”叶将成指的,是那地上的尸体。
“爹,你不会想知道这双手上,到底沾了多少条人命。”
叶老爷脸色苍白,本能地想要为‘儿子’辩护:“可世道上依然有你‘雅商’的名号……”
“哈哈哈……”叶将成笑得颤抖,冰雪的剑尖随着他的颤动在石板上敲击着刺耳的声音:“爹,您真不明白?子君心地良善,我怎能留一个残暴的恶名在世间让他痛苦难受?”
竟是这样?叶老爷无力地跌坐下去,而子君的爹亦是一脸愕然,两人一时间都没了反应。
“舅舅,”叶将成突然转过脸看着子君的爹说道:“我不明白。子君可曾给你添过半点麻烦?可曾惹过你不快?可曾让你为他添房置屋?小时候可曾缠着你要过任何东西?”接连的问题让子君的爹渐渐染上了愧疚的神色:“他处处为你们着想,从小就帮着你们做家务甚至去帮工为家里赚补贴。而他不过是喜欢恬淡清净的生活,就要因为这个被你们指责没有作为。那我问你们,除了生下子君,你们可为他想过分毫?你们可知道被你们耳提面命地指责他有多难过?”
叶将成甩手化去长剑,又是一副优雅谦顺模样:“既然你们照顾不好他,那就不要再来烦他。否则,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两个为人父的男人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看着叶将成狠毒的神色,竟都无法言语。
而叶将成说完,只是冷笑两声,拍手招来几个一身黑衣打扮的人。
“主子。”
“送老爷他们回去。”
“是。”
不由分说地,影子便将人带了回去,那两具尸体自然也被处理得干净。
兔子装久了,总会有人以为那就是你的本貌。他叶将成,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推开药房的门,叶秦刚好为子君上完了药。子君肤色本就白皙,变作鲛人后更为突出,而现在,那白皙的脸上红肿地厉害,背部胸膛裹满了纱布,膝盖、额头也缠了厚厚一层。
“主子。”叶秦察觉到叶将成情绪的失控,开口提醒道:“杀气过重会惊醒公子的。”
叶将成一惊,颓败了神色,俯下身去亲吻了子君的唇。
“我终究,还是没能护好他。”
“至少,你护了他安心。”叶秦捡着药材放进砂罐中:“公子严重的是心病,这样痛了一时,总比让他担忧一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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