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云出岫急忙抽回手,“就是没端稳。”
事与愿违,一大碗鸡汤最终还是被天魁手把手地喂进了肚里。好在两位老人认为他们是亲兄弟,倒也没瞧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顿饭吃完后,陈妈去收拾了厨房,陈伯又抽着旱烟跟他们聊了几句,便牵着毛驴回家去了。云出岫这才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找个机会来跟天魁问个清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面对云出岫劈头盖脸的质问,天魁沉默着没有回答,云出岫却沉下脸来说,“你既然是冥妖,又是魍罗的兄弟,把我救下来还带我在这里养伤,难道不怕魍罗会杀了你吗?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是西炎的国师,是冥妖最大的敌人,不管从哪方来说,你都没有理由救我。更何况救了我之后,还会与魍罗为敌。”
“不会的,”天魁说,“只要我在,魍罗就不会出现,冥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你在?”云出岫不解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也算是魍罗的敌人吧。”天魍对云出岫说,“你安心在这里休养吧,等你身体好了,想去哪都行,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向魍罗和冥军透露你的行踪。”
云出岫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可是……可是冥妖们最恨的西炎国师啊。”
“不,你并不想当什么国师,”天魁直视着云出岫的眼睛,“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因为你的眼睛,很干净。”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云出岫愣住,他可不记得有见过这个男人,虽说脸和魍罗长得倒是一模一样,但他们俩的气质从根本上就不同,一眼就能区分开来。那么是说,他在自己没看到的什么地方见过自己吗?
天魁闭口不谈,只是对云出岫说,“外面风大,进屋去吧。”
虽说已是初夏时节,但山风吹来,尚有一丝寒意。云出岫拉紧了身上的毛毯,却并不理会天魁,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与魍罗为敌?他是冥妖之王,是受所有冥妖崇拜着的妖界的王者。……还是说,是所谓的王位之争?冥妖应该不会太在乎这些人类才会为此而忧心的虚名吧?”
天魁直接无视了云出岫的问题,见他不愿意回屋,就又动手一下子把云出岫抱了起来。
“喂!”云出岫急忙喊道,“我自己会走!”
不过对方力气太大,云出岫根本挣不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个人偶一样被人抱来抱去。好吧,既然天魁说魍罗是他的敌人,那么自己也是魍罗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这种话可不适用在人类与冥妖之间。
云出岫想不通天魁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算是很好吧?一个本应杀人嗜血的冥妖,不但把自己从魔窿中救出来,还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自己养病,看起来貌似还是亲自照顾了自己一个多月。这样的人在人类中尚无几人,一个冥妖——还是妖王魍罗的兄弟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事正在云出岫眼前上演着,让他不得不去面对事实。他在心里揣摩着天魁的想法,比如天魁应该是魍罗妖王之位的威胁啊什么的。但无论哪种说法,都不能成为天魁细心照顾自己的合适理由。天魍的行为也让他疑惑不解,就算要照顾,一般人会照顾到连吃饭也亲手喂的地步吗?不,与其说是照顾,却更像是在饲养宠物?
饲养这个词让云出岫心里泛起不好的回忆。魍罗说过,他的血肉对于冥妖来说是提升能力的无上圣品,所以魍罗才没有用杀鸡取卵的方式将他生吞了事,而是把他囚禁在寝宫中吸食他那能够再生的血液。
天魁应该也知道魍罗囚禁自己的目的,难不成,他也是想把自己当成食物?然而天魍不但没吸过他的血,其实连一丁点伤害他的举动也没有。天底下会有这种“善良”的冥妖吗?
啊,有的……曾经有过。
一个美艳的女子浮现在了云出岫的脑海里。从外表来看,她是人间少有的尤物,云出岫这辈子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从内在来看,她是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好母亲,她的丈夫明知她的身份,却依然对她不离不弃。
“你在想什么?”
看到云出岫的表情变得奇怪,天魁不禁开口问了起来。
“你认识一个叫青帘的冥妖吗?”
天魍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你果然也认识她啊,”云出岫说,“她在冥妖中,也算是个异类吧。”
“她从一开始就与其他冥妖不同,她不愿意杀人,只吸食一些小动物的精血为生。后来她爱上了一个人类男子,与那个人远走高飞。”
“冥妖会怎样处置这种叛徒呢?”
“杀。”
简单的一个字,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这就是冥妖,这个男人,果然也只是冥妖而已。
“但她没有被冥妖杀死。”
“青帘的力量在冥妖中也算得上是非常强大的,”天魁说,“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冥军曾经出动过翼部去找她,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这也是她能平安躲在人群之中的原因。”
停顿了一下之后,天魁又说,“不过,她还是被发现了——被你发现,然后杀死。”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去紫云岭,那个女人会不会过完幸福的一生呢?
“那你呢?”云出岫问,“你能平安在这个世外桃园躲过一生吗?”
“我和她不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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