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伤一般前24小时冰敷,过了24小时候就可以热敷和擦药。张佳乐从自家冰箱里找来冰块用毛巾包好了递给孙哲平,孙哲平老老实实地接过来自己给自己按着了。
说实话孙哲平小时候皮得很,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从来没有搞出这种阵仗,连父母有时候都是看一眼就不管了。不过他也知道张佳乐这是心里愧疚,如果不让他管,反而让他心里惦记,所以就配合着他了。
看着忙前忙后的张佳乐,孙哲平叹了口气,出言叫住他,“行了,瞎忙活,过来坐着吧。”
张佳乐又冻了一层冰块进冰箱,这才过来坐在床前的板凳上,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孙哲平正在冰敷的手看。
孙哲平被他看得身上发毛,不由出声,“张佳乐,别看了。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都说了救你只是本能,这事儿换谁都会伸手,我以前还因为接一个从二楼掉下来的小孩儿脱臼过呢。看开点儿,别纠结了。”
相处久了,孙哲平也算看出来了,张佳乐这人看上去挺开朗的,但实际上心极软,责任心又重,容易被各种事情所牵绊,什么事儿都要挂在心上,心思重,而且还有点多愁善感。
一个男孩儿,这样的性格,说实话让孙哲平挺新奇的,因为他周围的朋友都是那种北方爷们特有的糙,神经粗大得很,骤然见到张佳乐这种类型的,非但不反感,还生出一种挺特别的感觉,有时候他会觉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老话真的很有道理,因为大概只有这彩云之南的阳光、□□和海子,才养得出这样明媚又多情的少年。
孙哲平的话并没有给张佳乐多少安慰,他对着孙哲平的手长吁短叹半天,突然下定决心般站起来,揪着自己的小辫子说道,“都是这破鸟毛惹的,剪了算了。”说着就要去找剪刀。
孙哲平大惊,也不顾冰敷不冰敷了,跳起来就一手逮住了他的小辫儿,“不许剪!”
张佳乐被扯得头皮发疼,龇牙咧嘴地叫道,“放手放手!疼死了!你讲点道理,我自己的头发,凭什么不能剪?”
孙哲平也察觉到自己的冒失,讪讪地放开了手,脸皮也有点发热,嘟囔道,“挺好看的,剪了怪可惜的。”
张佳乐无语地看着他,“觉得好看你可以自己留啊。”
孙哲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留着好看,莫名吸引视线,想揪。”
张佳乐死鱼眼盯,“我这下确定你跟大毛是同类生物了!”大型猫科动物什么的太tm讨厌了!
☆、夜色
结果张佳乐的辫子在孙哲平的坚持下终究是没有剪成。又过了几天,孙哲平的淤青也彻底消了下去,再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妥,张佳乐也略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再也不提剪辫子的话了。
这天,张佳乐和孙哲平又窝在电脑区打荣耀。孙父孙母租了个电动车去环洱海游了,本来想叫上孙哲平,但看他更愿意跟着同龄人玩儿,也就由着他了。
本来两个人打算一整天都消磨在荣耀上了,结果张佳乐的几个小伙伴突然找上们来,要约他去游泳。张佳乐本来打算推了,结果他老爹看不得他一天沉迷游戏的样子,把他账号卡没收了非要他出去活动活动。
张佳乐无奈,只好领着孙哲平跟小伙伴去了几人常去玩耍的湖边。
云南这边还有四川的一些地方,喜欢把湖叫成海子,尤其是那种雪水化开流到山间形成的湖水,清澈见底,美得不似人间。孙哲平觉得他生平见过的最美的湖就是在九寨沟和苍山这边。
早些年的时候,听说九寨沟和洱海都是可以下水的,后来旅游开发,为了保护水质,连本地人下水游泳都给禁了。
好在还有些没有开发成景区的无名湖泊可以供少年们玩耍。
孙哲平这次跟着张佳乐他们来的湖就是如此。说是湖,其实只能称作池塘,比孙哲平小时候去农村见过的池子也就略大,但因为天然形成,池水清澈,有种格外的世外桃源之感。
几个少年早就脱得只剩短裤,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孙哲平却不急着下水,在水边的一块大石上坐着发起呆来。
张佳乐在水里钻了几个来回,见孙哲平不下水,就游到他旁边仰头看他,“怎么不下水?不会游?”
孙哲平其实水性不错,但是此时此刻,比起下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更愿意享受这一刻的岁月静好,在岸边看着这一幕美好的画面。
看着夏日灿烂的阳光从云层中成束地洒下,在清透的水面照成斑驳幽亮的痕迹,看着那个少年游鱼一般在水中徜徉,放肆而自由地笑着,溅开的的水滴在阳光下映照出彩虹的颜色,如同一幅幅艳丽的水彩。
孙哲平有一种突然从现实中抽离的错觉,声音变得很遥远,感觉也变得迟钝,唯有这高原的阳光明亮得如此嚣张,唯有那少年如此鲜活,霸道地占据着他的一切视线。这是他15年来的人生中从未曾有过的体验,他很难分辨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只感到一种莫名的干渴和难以抑制的悸动,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左突右进,却难以找到出口。
张佳乐喊了半天,见孙哲平不但没答话,反而怔怔地发起呆来,有些疑惑地游到巨石旁边,撑起身子来推他,“喂,发什么呆呢?”
孙哲平回过神来,看着阳光下一滴水从他的发尖落下,顺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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