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仿似被打断了思绪,刚刚舒解的双眉再度微微蹙起:“我跟她能有什么情谊?充其量也就算是个过客。再说了,月儿不是已经看过我的那些书信,我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朝月却将身子微微转向一旁:“你可是也说了“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你这三军统帅懒得去拈花惹草,我也最多不过是占了一半。”说罢双眼望向殿内平梁下的椽柎。
东华眉梢一挑,这诗竟给自己还留了个套,随即双手扶在朝月的腰肢说道:“月儿可是那空中的独一无二的皓月,怎能去跟那些俗世的花花草草相提并论?”
朝月听罢心头一喜,这不生气却被甜言蜜语哄着果然是件趣事,难怪世间的女子闲来无事都爱使性撒娇。朝月便继续仰着头说道:“那你前面可还又是沧海秋水,又是巫山之云的。”
东华听罢扬起一边唇角笑着说道:“既然巫山之云不好,那巫山云雨如何?”说罢东华已将朝月抱在身前,贴向了朝月耳际。
耳畔传来这样暖湿的一句使得朝月心头一荡,回转过来轻颦捶着东华:“你这人脑中竟是些什么,登徒子……”
东华将那秀拳握在手中继续挑眉笑道:“月儿的闺中乐事便是将枕边之人称作是登徒子?”
朝月抬起另外一支秀拳捶过去:“如此好色怎么不是登徒子了?”
东华将这拳也抓在手心:“日日对着这般秀色可餐之人,若还不好色只怕那人要泪如雨了。”言罢又再贴近那已望了许久的晶莹耳廓。
时光荏苒已是匆匆数日,这些时日东华皆是清晨携着朝月一同早朝,散朝后回到紫宸殿一边读书一边陪着朝月批阅奏疏,一起用罢午膳再去麟德殿教小肉圆子读书,三人同进晚膳后再将小肉圆子送回寝殿,二人在回去路上边散步边将心中之事再商讨一番。
这日朝月手拿着奏疏却眼望着东华,这人竟然就这样沉得住气坐得住。
朝月起身行至东华身前,抽走东华手中的书卷问道:“那回纥郡主不是今日一早便到,怎会现在还不见踪影?”
东华拿回自己的书卷回道:“不来才好,月儿你是说了不去接见,可使臣来贺你这大唐之主今晚还不是要依礼设宴,她若不来岂不是正好?”
朝月又将书卷夺回:“我倒是希望连设宴都免去,但她作为来使若是在长安城出了什么差池又岂会太平?莫非她是介怀宫中未派人至城内驿馆相迎?”
东华略显不耐:“她自己一路避开使节驿馆不懂规矩在先,不迎她又怎么,昨日派了人去驿馆通传已算客气,就那刁蛮郡主又能出什么差池?不扰了长安城的百姓就不错了。”说罢看着朝月手中的书卷犹豫着要不要拿回来,若是拿回来再被朝月夺回去,这几个来回书可就抢散了,可自己正看到紧要之处。
朝月见东华只眼望着自己手中的书卷,丝毫不将这来使放在心上颇觉无奈,正欲将书卷还给东华,殿外却正来人报,回纥使臣骨力娜纱郡主已行至大明宫,此刻正在玄武门。
“玄武门?她又不是北门学士,为何去了玄武门?”朝月面色如常的清冷。
进殿通传的是把守宫门的羽林将士,见朝月似有怒意,声音略微发颤:“禀陛下,末将也已问过,那郡主使臣说……”
“说什么?还不速速道来。”东华见其犹豫,可朝月已然微微蹙眉。
那将士却仍犹豫着说道:“说……说玄武门故事多……想至玄武门看看,从玄武门入宫。”
“荒唐!我大明宫岂是她说从何处入便从何处入!关了玄武门,让她回去望仙门!”朝月本就清冷的面容此刻略显怒意,跪在地上的将士想是料到了方才这一句会引火烧身是以才通传的颤颤巍巍,此刻圣上已经下令,便即刻领命起身退出殿外。
东华待将士退下站起身一手轻轻接过朝月手中的书卷,一手握着朝月的手轻声宽慰道:“这郡主本就不懂规矩,月儿不必理会。”东华虽在劝慰朝月,心中也是略为不悦,这郡主怎能自作孽的偏偏去了玄武门,这玄武门故事是多,可她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故事。
玄武门为大明宫北门,因则天皇帝启用寒门学士而那些学士又大多从玄武门出入因此被称为北门学士。可玄武门最为人知晓偏偏是因为几次政变,不是一次玄武门之变,而是几次。原唐宫太极宫的北门也有一个玄武门,那门便是太宗皇帝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的北宫门。大明宫的玄武门也同样为北宫门,先是经历了中宗李显时期的李重俊政变,李重俊对于武三思和韦后的内外勾结把持朝政忍无可忍,终于联合了羽林军假传圣旨诛杀武三思,但韦后闻风挟持中宗皇帝至玄武门城楼宣布李重俊起兵谋反,李重俊这一政变才被当场镇压。而后便是唐隆政变,韦后欲效仿则天皇帝称帝,当时的唐玄宗李隆基还是临淄王,他联合了太平公主先发制人,冲入玄武门先将韦后的亲随将士诛杀,随后又驱兵入宫斩杀韦后,拥立父亲相王、则天皇帝第四子——唐睿宗李旦复辟称帝。
这一提,东华心中不由得过了一遍这玄武门的雪雨风霜,但愿这郡主不要因一时好奇再提起那太极宫的玄武门。
朝月心中自是气恼,一宗宗的政变皆是血雨腥风,这郡主竟然当作看热闹一般说是看故事,这究竟是单纯无知还是肆意挑衅?这回纥使臣也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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