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的嘴唇轻颤着,捏紧的拳头在空中虚虚摇晃,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又是这样,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他没法杀掉他完成任务,但又不能也不想就这么放开他。
从天而降的巨大炮筒为他做出了决定,甲板被彻底砸碎,冬兵只来得及抓住头上的钢架,而他的目标则随着破碎的残骸向海中坠去,双臂在身侧微微张开,看上去不似在坠落,反倒更像是飞翔。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那人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不见,而他则心痛如绞,根本无法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分离。
于是,他放开手,也掉入了水中。那丛金发在水中已然像太阳一样夺目,他追随着那束光游到那个人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对方的手,并揽住他的腰,快速向岸边游去,最后吃力地将人拖拽到岸上,屏息等到对方开始继续呼吸才松了一口气,并开始活动机械臂,测试着它的灵活度,精密的设计和得当的养护使得它被水浸过后依旧照常工作如初。
“呼叫冬日战士,呼叫冬日战士——”好吧,质量优良的除了他的机械臂,还有耳机。
“洞察计划失败,任务取消,立即返回6号基地,掩护科研人员撤离;重复,洞察计划失败,任务取消,立即返回6号基地,掩护科研人员撤离。”
“呼叫冬日战士,呼叫冬日战士——报告你的位置,立即报告你的位置——”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冬兵,他将入耳式耳机扯出来远远扔进水里,然后从湿哒哒的作战服里摸出一把军刀,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右臂和左腿,从中挖出两个带血的定位器一并扔进湖里。
他不会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他将依靠自己寻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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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安静地站在弗瑞的墓碑前,小腹处的枪伤隐隐作痛,巴基留在他身上的那些伤很重但都不算致命,依照他超越常人的愈合力至多一个星期就能恢复如初,可他没有一个星期能够浪费,他必须立即找到巴基。
如果被政府的人先找到他,他们很可能会处死他,以处死一名罪犯、一个杀人凶手的名义;如果是九头蛇先找到他,那么他又会被洗脑、被冰封,被当成武器,再次忘掉史蒂夫,忘掉他自己;就算他避开了双方人马也不是什么幸事,他要怎么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呢?整天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一旦他渐渐记起过往,记起他究竟是谁,又要如何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
史蒂夫微微阖上眼睛,他简直说不出哪一种情形更糟糕,而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糟糕的事继续发生在巴基身上了。
所以,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顾不得波托马克河里漂浮的残骸,顾不得舆论对美国队长摧毁政府情报机构行为的各种报道,顾不得神盾局倒台后那一大堆亟待处理的破事儿,bu,其他的一切都得往后放——他让他等了七十年,不能再让他这么等下去了。
“这里环境不错,安静人又少,”红发女特工信步向史蒂夫走来,依旧穿着性感的皮衣,“不考虑约你的邻居来个野餐吗?”
“我已经约了你,怎么还能再约别的姑娘?”史蒂夫这么回答,他神情温柔,看向娜塔莎的目光就像一位好兄长看向自己最小的那个妹妹。
女特工莞尔一笑,递过来一份薄薄的档案:“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拜托一位在基辅的朋友拿到的。”
“谢谢。”史蒂夫郑重道谢,他当然不是来祭拜那个伪造自己死亡的生者,而是在等娜塔莎,她答应帮自己搜集关于冬兵的秘密档案——他必须先了解他的挚友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更快地找到他。
“其实这不单单是为了你,”女特工叹了口气,“之前事情太多太混乱,我没能告诉你。事实上,我也认识冬兵,在你打掉他面具的那一刻我就认出来了。克格勃的红房子里,他曾经是我的搏击教官,那时我们之间还有过一段情。”
“什么?!”史蒂夫骤然拔高音调,听上去简直就像一只被人一脚踩中尾巴的猫,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连忙掩饰性地低下头,不敢与娜塔莎对视。
红发女特工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迅速眯起眼睛。
“你喜欢我?”她半真半假地问,接着颇为伤自尊地看到美国队长一脸□□的表情。
“好吧,所以,不是我——”娜塔莎抱着胳膊,极其肯定地说,“是冬日战士,你曾经的青梅竹马,你喜欢的是他。”
她盯着史蒂夫,而后者竟然红了脸,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天啊,天啊,天啊,”女特工绝望地闭上眼睛,“我从没意识到自己是这样一个傻瓜,时时刻刻想着帮你介绍女朋友,怪不得洛基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个低等生物,我还以为除了托尼,那个神看谁都是这副德行——他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想是的。”史蒂夫老实地回答,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以示对朋友们的一视同仁:“他自己猜到的。”
“lp,”娜塔莎向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树干上,好像被万箭穿心钉在了上面,“他们说特工三十岁至五十岁正是黄金年龄,可我却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智商完全应该提前退休。”
“该不该退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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