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永刚说话的语气与平日大不相同,他说的每一个字没有在袁朗脑海中停留,而是直接飞入了他的记忆深处。
“对敌人来说我们是钉子,对我来说袁朗你也是一枚钉子,一枚亮闪闪的钢钉,就钉在我的心里。钉进去的时候有点疼,但是如果要拔出来却会更疼,会流血,心那里还会有个洞。我讨厌血淋淋的东西,所以我会好好地护着这枚钉子,不会让它有任何松动的机会,即使将来有一天不小心让钉子锈掉了,我也不会把它拔掉,因为那样会得破伤风。我只能让它留在那里,永远,并且无怨无悔。”
袁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被人深爱着,鼻子酸得连带刺激到眼睛,有什么在盈满盈满。不太习惯于在人前示弱,吸一口气,调侃着:“牙都给你酸倒了!这么好的文才你怎么没系啊?”
“我要是念了中文系你让我上哪儿认识你去?”
平时的那个拓永刚又回来了。
袁朗就笑,像四月里吹过湖面的清风,“告诉你一个常识,不锈钢做的钉子是不会生锈的。”
“可我这么酸,很难说啊。”
“兑上碱不就得了。”
“也只能这样了。你手疼得厉害吗?”
“不算什么……”
有人说爱的最高境界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那就让我们成为彼此心口那一枚闪亮的钉子,骨血交融,淌过流年到达生命的彼岸。
方晏阳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越来越难看;向来深藏不露的眼睛此刻也是千变万化,流转着各种情绪,惊讶、恼怒、无奈、决绝、坚定……
通讯兵坐在他旁边大气不敢出。
良久,方晏阳摘下耳机,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演习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红蓝双方谁能最终得到防空导弹阵地的控制权,谁就是演习的赢家。战斗上升到白热化,双方均损失惨重,不排除玉石俱焚的可能。
45团的运输机已在导弹射程外盘旋,随时准备进行空降作业。
最终,从导弹阵地上传来的惊天巨响和弥漫的硝烟成为了45团的空降信号。各种重装缁重和作战兵员直接空降机场腹地——
与此同时,在演习中意外受伤的a大队三中队队长袁朗搭乘救护直升机直飞远在孝感的15军总部医院。
第5师师属侦察营一连长拓永刚奉命返回基地。
直升机轰鸣着在停机坪上空滞空,垂直下降,着陆。
机舱门被打开,拓永刚从飞机上跳下来,擦伤的十指已经被卫生兵清洁消毒后贴上了ok绷。他一抬眼就看见站在涂装着深浅黄褐迷彩色的“超级美洲豹”直升机旁的方晏阳。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袁朗搭乘的救护直升机会往孝感方向飞去,而自己又接到了返回营部的命令。
拓永刚站在原地与方晏阳对视着,方晏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扭头往空旷的地方走。拓永刚做了个深呼吸,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躲是躲不掉的。况且他也没打算躲。
拓永刚跟了上去,他跟方晏阳一前一后的,离了大概有五步远,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方晏阳旺盛的怒火。
冷不丁的,方晏阳转过身把手里的作训帽摔在拓永刚身上,厉声道:“告诉我我刚才听见的那些话都是幻听!我他妈的得了老年痴呆!”
拓永刚伸手一捞,抓住快落地的帽子。
“说话呀!”
“我喜欢他。”拓永刚平静地陈述事实。
“喜欢?一个男人?!你没毛病吧?我记得你15岁那年就开始跟班里的女生谈恋爱,上街也喜欢看美女,一直挺正常的啊,怎么突然间就转性了?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方晏阳嗤之以鼻,“感觉特别并不代表喜欢哪。人这辈子总会遇上一些对自己来说很特别的人,难得的对手、非常投缘的朋友、帮过你的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印象深刻所以才会显得特别。你们可以好到一个碗里吃饭,穿一条裤子,互相掏心窝子,在必要的时候甚至能为对方粉身碎骨,但是刚子,这样的情感不是喜欢,更不是爱,那只是男人间的友谊!友谊,你懂吗?”
方晏阳停了一下,将目光投向远处,语气趋于缓和,“刚子,听二哥的没有错。你对袁朗的好感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一年前你在a大队受训,被他开除了。那时候他走在你的前面,是你要超越的目标。可是现在你们的身份掉了个个儿,各自观察对方的角度发生了一些变化,在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发现原来他还有你不了解了一面,所以你觉得很新奇,而袁朗也是一样。你们错误地把这种新鲜的感受理解成了暧昧,进而产生了喜欢对方的错觉。”
拓永刚迎着方晏阳关切的眼,说:“二哥,你说的我都仔细地想过了,可结果却跟二哥你的结论大不相同。或许一开始我们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一时好奇地想去了解对方,借此跟记忆里的那个人作比较,想要知道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戴了面具的。可是在不知不觉间这种感觉就变了,具体怎么变的变成了什么样,我一时还真跟你说不清楚。到后来就觉得很想跟他在一起,那种感觉很强烈。就是这样。”
“这就是钉子钉进去的过程?”
方晏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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