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冰冷的月光映出两行清泪。
破天荒的,林忠被太后夜间密召,半柱香的功夫后,林忠从里面出来,脸上说不出的复杂表情,让随行的宫人都先回了宫,只自己一个人,踩着月色来到了刑部大牢。
“楚敖!”林忠的声音响在空荡的狱牢间,楚敖一个激灵,想马上站起来趴在牢门前往外张望,看看来者是不是林忠,可奈何手间脚间铐着锁链,使他刚想起身,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楚敖!”林忠的声音更近了些。
“果儿!”楚敖激动地大喊着,“我在这儿!”
林忠听到楚敖的声音,连忙命狱卒打开那扇牢门,门一开,两人就相拥在了一起。
“楚敖,你受委屈了!”林忠满脸自责。
“这说的哪里话,我在这里好吃好喝,各位大人对我都很客气,只下午问了我几番话而已。”宽慰着他的心,大咧咧地一脸没事的样子,生生从嘴角挤出一个笑。
看见他那个笑,林忠却哭了,任平时多么骄傲倔强的一个人,只要一在楚敖面前,就总脆弱的像个闯了祸的孩子,心里想要的那份依靠和温暖,他总能给。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里掉下来,被楚敖一只手抬在空中,接在手心。
“别哭,果儿,我最见不得你哭。”
宽大的衣袖从抬起的胳膊上滑落,露出满是鞭痕的手臂,林忠看见,一把抓住,哭得更凶:“你还说你在这里没事,他们竟敢这样对你!”
楚敖忙把衣袖褪下来,闪躲着不让林忠再看见,“真的没事,这点子小伤,算得了什么。”
林忠倔强地还要再去抓那只胳膊,却被楚敖一把顺势搂住,铁链隔在两人之间,硌得林忠胸口生疼,可楚敖却第一次不顾他的疼痛,把他越搂越紧。
“果儿,只要你来了就好啊,受什么伤都随它吧,只要你来了就好。”
林忠先是一怔,后来绽出了一个美丽的微笑,“楚敖,你很快就会出来的,你相信我。”
这话说得如此耳熟,像是楚敖总对他说过的,只是这次,两人一个对调。
“你去求皇上对我开恩了?”
“不,是皇祖母,她说不久后我就可以做太子。”林忠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北黎历代的规矩,立储之日,都会大赦天下。等我做了太子,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免罪。”
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把林忠拉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吧,太后的条件是什么?”
不得不说楚敖真是聪明,以他对太后的了解,这太子之位怎会如此轻易给了林忠,今天才差点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受了牵连,不说满朝文武,光是皇上,都已暂将立储之事闭口不提,她又怎么主动提了出来?
林忠抿着嘴,低下头不说话。
“果儿,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楚敖急得直晃他。
看他真的急了,林忠才开了口,“太后说,北匈八部侵我北黎,倘若我去平了叛乱,立下一等战功,就堵了百官的嘴,到时候,太子之位也就顺理成章是我的了。”
果然如此,楚敖心咯噔了一下,就知道那老太婆没安什么好心。北匈二十万大军压境,雄踞稷江畔,北黎最勇猛的郑朔将军上次带兵二十五万,却因不及敌军骑射之术,死伤惨重,郑将军受了重伤,到现在还躺在病塌上下不了地,皇上因为这一仗,累得咳疾突发,当着文武百官就咳了血。依上次伤亡情况,粗略一算,能派出的将士最多十万,朝内武将,无一人敢上前带兵应敌,这明明白白送死的事,竟然被这傻果儿给揽了去。
“果儿,不要去。”楚敖面色凝重。
“为什么?”
“你只信我便是,此行你定是有去无回。”
“你就这样小瞧我?”林忠又会错了意,面有不悦。
“果儿,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就信我罢,我几时骗过你?”楚敖急得眉头紧拧着,也变了脸色。
“你怎知道我一定打不赢,要知道,我可是赢过郑朔将军的人!”林忠的倔劲儿又上来了。
“那只是比武,我的三皇子,你怎知他输你并非碍于情面。你长这么大,何曾带过兵?杀过人?你知道战场上会有多残酷吗?”
“我不管,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尽力一闯,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得到太子之位,到时候,母妃,你,还有我,我们都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了,天下人不会再对我们说一个‘不’字!”
知道他争储的决心,那是自懂事起就无以撼动的执念,多少悲喜,都被寄予其中,在离美梦仅一步之遥时,让他戛然而止,他又怎会甘心,若千方百计拦了他,恐怕到最后还会落得他对自己咬牙切齿。
楚敖犹豫着,脸上一副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半晌,才喃喃一句:
“果儿,你不必去,我也能保你登上太子之位。”
“哦?那你有何妙计?”林忠一脸天真,以为他那无所不能的脑瓜里又想出了什么好点子。
“我代你去。”语气虽轻,却无比坚定。
“你?你开什么玩笑,就你那两下子——”林忠以为他又在玩闹,可话没说完,就被楚敖打断,
“果儿可还记得在南华太子殿偷的那部兵书?”
“当然记得,你后来还谈了一首曲子把我好一番捉弄。”
“那兵书是我撰写的,太子离火每回行军打仗,都会让我伴随左右,为他出谋划策,论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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