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醒来,方念没睁眼就先往身边摸了一把,一手空。他闭着眼睛轻叹一声,搂过另一个枕头埋头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干干净净,没有陈忱的味道,他昨晚没有留宿。
陈忱倒没有一定不和床伴过夜的习惯,只是留不留宿也很随心,但方念却更希望他能够有个固定的习惯。同床共枕是一种亲昵,坚持不睡算一种疏离,唯独随心留宿是一种漫不经心……进一步或者退一步都好,不进不退才最难熬。
他醒了没一会儿,闹铃响了,方念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慢慢地起床,洗漱过后在客厅取到了干洗过的衣服和早餐。陈忱细心的地方总是叫人很受用,虽然他只需要吩咐一句就会有人去出力,可是光这份记得吩咐的心就足够叫方念触动了。
从酒店到公司比从方念家到公司要近不少,他照平时的作息出门,到公司早了一些,正碰上许安拿着一沓文件匆匆往外赶。
方念跟她打招呼,秘书小姐脚下不停,挥手示意,趁整层都没人,向他抱怨道:“等下天要下红雨了,工作狂居然不上班!不过不上班还要辛苦我跑腿送文件,早知道今天不踩高跟了。”
“许安小姐怕是登山探险都不会允许鞋跟低于7m吧。”方念同她打趣,心里却立刻挂念起了陈忱不上班的事,陈忱是个工作狂,发烧39度还要到公司打卡,吊着针开会的工作狂,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工作日不上班?方念心上像勒了一根线,牵扯地有点痒,十分好奇。
许安听到他的话遥遥啐了他一口,人却已经走出了办公区,方念收回视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昨天改了70的文件开始工作,片刻后却发现自己的手虚悬在键盘上,一点都没动。
陈忱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他想,要是不搞清楚这个,他怕是一整天都没心思工作了。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问陈忱本人,方念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通话记录,最上面是陈忱,他屈起手指用指甲在屏幕上轻轻磕了两下,最终还是按熄了屏幕,把手机收了起来。
打电话的话,陈忱一定会接,但是打过去说什么呢?你为什么不上班?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方念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一定是昨天贴得太紧太近,让他还没那么快清醒过来,他哪里来的立场打这个电话呢?
方念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克制不应该有的冲动,但却怎么也无法彻底地投入工作,修改数据和方案的效率明显变慢,但陈忱既然不上班,也不会有人盯着他要“交作业”,倒也由得他慢慢改。
上午的工作时间短暂,工作没效率也过去得飞快,午饭前夕,许安踩着高跟鞋又回来。方念看着她从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器宇轩昂地路过,手指点点戳开了oc。
本人不能问,只能迂回一下。
他打开对话框问许安陈忱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不来上班。
许安那边输入了好久,似乎写写停停的样子,方念被她吊得脖子都要长了才等来一句:不是,老大好好的,他是要陪病人。
方念一愣,犹犹豫豫地又问:“是……陈总的父母?”
许安很快扔给他一个“呸”字,又跟一句:别瞎说,两位老人家好着呢。
看到许安的回答,方念彻底疑惑了,能让陈忱翘班陪着的肯定是要紧的人,可据他所知陈忱身边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的人?毕竟要做一个合格的工作狂,势必社交受限啊。
他于是追问了许安一句:“那还能是谁?”
许安那边又开始磨磨唧唧,输入半天却并不弹出文字。方念等了片刻,许安突然仍处一行字:是陈总的小男朋友小秦先生,他发烧了。
方念被她一句话,惊得对着电脑屏幕直发愣,连眼睛都不知道要眨了。哪里从天而降冒出来一个男朋友的?
他双眼发直不知所措,许安却好像找到了树洞,开始叽里呱啦地跟他倾诉,屏幕上唰唰地弹出许安对话,大叹没见过这么轻声细气的老板,没见过这么娇气的贵公子,自己被虐狗了云云。
方念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却觉得每个字都烙到了自己视网膜上,又痛又清晰。突如其来的酸涩像团棉絮一样堵在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呕得他心口都发闷。
许安大概是半天没有看到他答话,不再同他闲聊,oc安静了下来,方念的脑子里却好像炸开了锅一样,嘈杂纷扰,乱得不得了。
理智上当然知道其实这件事跟他基本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怎么拿起手机、怎么拨号的,方念甚至都没有什么记忆,等他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接通了,陈忱在听筒那边沉沉地问了一句:“方念?有什么事?”
“那个……”方念顿了一下,说道,“东西我改完了,刚才邮件发送到了您的邮箱,您方便的话可以看一下。”
真正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个,可他又不敢问,电话都拨出去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提起了无关紧要的工作。他不知道陈忱有没有觉得他这个电话多余而莫名,反正陈忱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简单的对话之后,方念生硬地挂断了。手机屏幕暗下来,照出了方念无措又惶恐的眼神,他盯着屏幕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放下了手机,在oc上问许安:“你怎么知道是陈总的男朋友?”
许安隔了几分钟才会:你是不知道呀,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嘛,虽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不过我也没见老板对别人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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