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紧张了一天,午饭都没有吃,这一项,顶住了最凶险的一轮国外狙击,虽然金融危机并未过去,但是他们已经为国内争取到了缓冲时间,他们撒下了自己的热血,而剩下的事,已经不需他们担心。
他们是真的高兴,高兴得甚至有些忘形。
老北京正宗的炙子烤肉当前,高级公务员们纷纷把平日的楚楚衣冠撕开,眼神凶悍的撸起袖子下筷,一时间筷子打架,也不管肉到底熟没熟透,一个个都宛如拼命。
白慈大病未愈,没有什么胃口,并没有加入战局。但他选的位置很微妙,在方形地炉的拐角,是一个能看到蔺怀安却又不打眼的位置。
他定了回美国的票,明晚就该离开了,他想好好珍惜这一晚的时间,再好好看看他。但他也没有频频举目,只是时不时匆匆瞥上一眼,他就已心满意足。
白慈觉得蔺怀安变了很多,不是相貌上的,而是气质上的。
他印象里的蔺怀安总有股赖皮劲儿,花样翻新的撒娇,层出不穷的小动作,都让白慈无数次的怀疑,是不是他在金融方面非人的天分,才让他在性格方面如此的不成熟。
可重逢以来,蔺怀安整个人都变了,他披上坚硬的外壳,刚毅又不可捉摸。他白天时候看他股票操作,看他镇定自若沪指交割,指挥若定得掀动腥风血浪,那时候他才意识到的,原来那个只要他在旁边工作就会开小差的蔺怀安,那个躺在床上非要他戴戒指的蔺怀安,真的不在了。
几十叠肉下去一大半,这平均三十多的大哥大姐们,终于勉勉强强填饱了一半肚腹,此时想起斯文,纷纷抹了抹嘴上的油,然后重整旗鼓,开始叫酒。
虽然白慈只跟这些人相识不过一个月,但到底是共同奋战过的,革命情谊大过天,有人过来劝酒他就喝了。还好他今天没扎头发,刚大病一场的他看起来整张脸都小了一圈,加上他年纪小,这些人也就是意思意思,并没有真灌。
但蔺怀安就不一样了,泰安的太子爷,又是刚立大功,一群人如狼似虎,坚持要把他喝倒,七嘴八舌里有人吹捧他,说蔺怀安是难得一见的金融将帅,魄力可比97年香港保卫战中的曾荫权,有人紧接着嘲笑,说都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来什么商业互吹的那一套,说着举起酒杯就是一lún_gōng势。
多好啊,白慈慢慢啜着酒,有些醉意的想:他爱过的人,是个英雄。
蔺怀安估计是海量,以寡敌众居然还能稳赢。当时桌上半数已经喝得七七八八,很多人已经开始不太清醒的四处乱窜,鬼哭狼嚎。
蔺怀安是主动过来的,他擎着一壶刚填满的热茶来找白慈。
他挨着他坐下,没有那天见面的狂躁,相反,他声音低沉,十分温柔。
他问他,听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喝酒?
他不由分说的把白慈玻璃杯里的酒液倒掉,在满桌杯盘狼藉中找个一个干净的茶杯,倒满放进他的手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拇指搽过他的手心,让白慈有莫名的悸动。
白慈精神很好,也可能是有点喝高了,他笑眯眯的回复他,说不要紧,已经好多了。
他想跟他亲近,但是又怕唐突,他像猫一样,一声不响,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想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又怕他厌烦,于是虚虚的放在他的肩膀上,认认真真的对他说,“我为你骄傲。”
白慈最后的印象是给陆桓朝发了定位,麻烦他来接他,然后就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当时仰靠在椅子里,听声音似乎人散得差不多了,有人架起了他,他迷糊的道谢,喊他老师。
他悠悠荡荡的做梦,脑子里是沿着海岸线舒展开来的浪花,闲适的,安定的,看起来像是一副静态的画作,他整个人都被温柔的波涛包裹住了,他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散了,深度睡眠里他似乎出现了麻痹症状,他感觉有人压了过来,鬼压床一样,让他动弹不得,那人在捏他的脖子,他绵绵密密的亲过来,从胸膛到腰腹,白慈感觉惶恐,他在意念里用力挣扎,想叫,想呼救,但是身体不听指挥,他喊不出来。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睁开眼睛,睁眼的瞬间他觉得晃,晃得有些不真实,那一刻他居然看到了那个他住了三年的三环公寓,他居然看到了蔺怀安。
白慈还有点迷糊,弄不清楚状况,问他你要干什么?
伏在他身上的人却笑了,有点温柔的问,你说我能干什么?
白慈这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被他剥了个干净,而蔺怀安正作势为他kǒu_jiāo。
这情状简直不可理喻。
白慈猛地起身,这一瞬间的清醒,宛如叫破了一场噩梦。
蔺怀安却先发制人的按住他,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手劲儿忽然蛮横如铁,他变了神色,眼神危险而冷硬,一只手从他腿间强硬的插进去,掌住他的股腹沟,摸他伤痕交错的下体,他问他,“这是谁弄的?是美国的,还是陆桓朝?”
那抚摸让白慈战栗,他咬着牙,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蔺怀安不躲不避的,生生受了,捏着他的手嘲讽,“你现在上床都这么有情趣了?”
“滚你妈!”白慈气疯了,浑身都在颤抖,他像是走投无路的人,陷入了无法挣脱的困境。
他不跟他做这种事。
他要结婚了,他不接受这样的侮辱,他不跟他做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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