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撇撇嘴,显然不信关栩这种能跑一辆火车的话。
“等我腿好了,我就去三中。”
“老大!”张涛瞪大了眼睛,“你要抛弃我了!”
“怎么说话呢,这俩学校离得也不远,正好我家最近在三中附近开了个分店,前两天刚剪彩完。”关栩说到他家酒店的时候,语气很平淡,眼里甚至划过一丝轻嘲。
张涛知道他关哥不喜欢他家酒店,更不喜欢他家里人给他的安排。他关哥可是个学霸,脑袋好使的让他们这群盲流人比人气死人,就算以后想自己干点什么,那也肯定有出息。
关栩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换了个姿势继续望天。他家人对自己管的宽,算得上开明,在自己初中那年跟个傻逼一样因为一个直男出柜后,家里好歹接受了,但条件是必须子承父业。如果是那种性子稍微软一点的,或者正想啃老混吃等死的,说不定不仅欣然接受,还能乐得合不拢嘴。
关栩其实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想自己独立完成的远大理想,他就是不喜欢被人掣肘,哪怕是他的父母。
“曲何,你的卷子写了吗?老师今天要讲的。”
汪朵走到曲何桌子前,手里拿着自己的卷子,手指把白色的纸张捏出了一道褶皱来。
“没有。”
“你看我的吧。”
曲何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
汪朵张了张嘴,拿出一盒巧克力糖,“你吃吗?李琳他们都有份的。”
“不。”
汪朵回了座位,眼睛有些发红。
有纸条传过来,直接放在了她桌子上,汪朵拿起来,没署名,字迹也不认识。
“别在意,他就那样,对谁都死人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汪朵没想到还有别人看到,她把纸条攥紧,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曲何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后边是值日的笤帚,他们这个教室有点大,是车尾班,他是车尾的车尾。别人还可以在假期找家教找辅导班,他不行,他得赚学费。这个学校虽然良莠不齐,但对尖子生的爱超出想象,据说一班只有二十几个人,第一排捂嘴打个喷嚏最后一排困了的都能被吓的妈呀一下。所以这个学校高产状元,学费也不低,各种钱都要交。
他不是非得要在这个学校够着,这里离家最近,一个破自行车就解决了,不迟到。至于为什么要上学,他不是在寻找出路,是在寻找活路。
学校会让他感到安全,他喜欢起早贪黑的来这里,平时就一个人坐在小树林,小湖边,操场角落,哪都行,哪都干净也清净。
偶尔有不和谐的,躲着就行了。
“曲何,你真不喜欢汪朵?”
前桌隔了好远脖子抻长探过来,笑的一脸猥琐,“你看不上,哥们儿可就动手了啊。那大□□,往下弯腰我都看着沟了,说不定不小心撞一下都能露出点来,诶你说,是黑的红的,肯定黑透透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裤裆的位置狠狠揉了几下,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看起来恶心极了。
曲何听了也就听了,然后把脸转到旁边继续看着窗外,没有表情。
下课的时候就趴桌子睡觉,班级的疯闹声再大他也屏蔽掉,以前有不开眼的撞了他的桌子,不知道带了几分刻意,被他修理一顿后他这儿就成了后边摔跤的禁区。
-这周六还来不?
曲何看了眼手机,是道馆武叔发来的。
武叔是他在饭店当服务员认识的,那时候有个妹子非要跟着武叔过日子,穷追猛打,曲何当场即兴配合武叔演了一场戏,说是他的私生子,把人家姑娘吓跑了。俩人就这么认识了。
武叔在城郊开了个跆拳道馆,规模不小,成人小孩分成三四个时间段,这还不包括一对一。每个段儿还有好几个班,武叔那边人手不多,忙不过来他就去帮忙。自己也学,为了纠正学员的动作,到现在他已经黑带好几段了。
武叔不怕他偷师,还给他发工资,他这几年多亏了武叔的帮助,把自己生活费给弄出来,才不至于饿死。
不过近年总觉得营养跟不上,好像身体要长,但条件不充足似的,他寻思自己得买箱牛奶,还得把卧室门换个结实点的锁,虽然那破木头门根部已经腐烂发霉,估计都禁不起使劲踹一脚。
-给个秋秋呗。
手机早就锁屏,现在一亮他下意识以为还是武叔的消息,看了眼才知道是关栩的。
他反应了一秒,才知道关栩是在要他的q号码。
他没理,谁知那头好像预料好似的,又紧跟着来了一条。
-二中不少你的迷妹,你说你这手机号值多少钱?
曲何看了两眼,终于给关栩发了一串数字。
那头的人像专门等着一样,直接发来了申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不熟悉,曲何却好像能想象到手机那头的人得逞的嘚瑟笑容。
关栩知道曲何这种人要徐徐图之,就没步步紧逼的继续聊骚,点开曲何的个人空间,看得出是刚开不久,顶多半年多,内容更少,手指一动就见了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小号,两个月亮孤独的挂在那,不像自己各种钻和会员开全了。不过曲何应该不会瞎折腾,所以关栩很认真的看了曲何的全部说说,甚至包括那条:我刚开通了个人空间,快进来转转吧!
3月17日:元月结束了,想找个能说话的朋友,问问他新年过得怎么样。
6月1日:我要是孤儿该多好……
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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