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瓒缓慢点了点头,静了有一会儿,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听实话么?”柯谨睿道。
关瓒“嗯”了一声,说:“别骗我。”
柯谨睿笑了,道:“他知道自己的病,在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有交代,让以后有事也不要打扰你,说是既然出去了,那就要好好学习,不能分心。”
关瓒蓦地静了,片刻后低声骂:“我真是个混蛋。”
“别这么说。”柯谨睿手掌按着小家伙的肩膀,像安抚似的轻缓摩挲,“我还是之前的观点,就你个人来说,这种处理方式已经很温和了,仁至义尽,公私分明,你放弃了古筝不假,然而你到最后也没放弃跟他的情分,这就够了。”边说,他边很温柔地吻了吻关瓒的额头,“你叫的那声‘老师’,他听不见,但是也听见了。”
关瓒哭了一天,到现在眼泪早就干了,哭不出来,却因为柯谨睿的最后一句心里又抽了一下。
“我看不开。”关瓒说,“我只希望他能好起来。”
“所有人都希望。”柯谨睿道,“但是没人能逃得过生老病死,在这一点上我不安慰你,你没有真正经历过,等有了这次就能慢慢习惯了。”
关瓒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可仔细一想,柯谨睿说的的确全是事实。
当年父亲过世,他的年纪还太小了,而且一切发生得突然,他完全处在无知无觉的状态,就跟着袁昕来到了舅舅家。他根本没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亲人离世,不知道从疾病、衰弱,再到死亡的慢性折磨,所以他被柯溯的状态吓住了,不自觉地开始自责,被愧疚和后悔勒紧,根本喘不过气来。
幸好关瓒足够成熟,在崩溃过后终归能够恢复冷静。
他以前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被安慰和开导的人,他可以自己想通,自己接受,只是需要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而现在有了柯谨睿,他可以卸下一部分负重,将自己放心交付过去。他终于可以像年轻人一样迷茫和幼稚,偶尔钻进牛角尖,反正那个男人总会在那里,耐心而温柔地告诉他,不要往那边走,到我这儿来。
关瓒合上眼睛,让身心放松,他从高度紧绷的心境中解脱,忽然感觉两条腿疼得厉害。
“我还能再去看他么?”他轻声问,“再回学校以前?”
柯谨睿笑着说:“当然可以,只要不嫌他总问那一个问题。”
关瓒闻言睁眼,若有所思地仰头看他:“老师也问过你么?”
柯谨睿道:“他问过去探望的所有人,问完就往,过了一会儿会再问,知道对方离开。”
关瓒还是心疼,喉咙干涩,闷声说:“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他,”柯谨睿顿了顿,而后笑道,“瓒瓒在我那里,被照顾得很好。他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不受委屈、不受困苦,我保证这辈子待他从一而终,保他一世幸福快乐。然后问我爸,可以么?”
关瓒:“……”
关瓒被气笑了,忍不住掐柯谨睿:“你这不是欺负老师么?!”
“那有什么办法?”柯谨睿不甚在意,“这也就是我爸病了,他老人家要是清醒,听见这话能打断我的腿。”
“不会的。”关瓒说,“老师舍不得你。”
“那可不见得。”柯谨睿道,“我爸的心思都花你身上去了,要是被他知道小徒弟让我这个混账儿子给碰了,说真的,我恐怕要做好再一次被逐出家门的准备。”
关瓒嘴角带笑,眼里重新有了光彩。他搂着柯谨睿,侧头枕在他肩窝里,脑内不自觉去设想老师为这事大发雷霆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可再往深一想,又难免心酸。
因为,柯溯再也不会对别人发脾气了。
这一晚两人留在别墅没回市里,睡在二层柯谨睿的卧房。
关瓒两天没休息好,缺觉严重,今晚尽管心事未减,但终归没那么纠结了,放松下来以后倒也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早,他自然醒过来,耳边有呼吸声,柯谨睿还在睡。
外面又降温了,被窝里暖和,关瓒迷迷糊糊地不想起来遛狗,于是翻身钻进柯谨睿怀里,单手摸索下去,探进睡裤。柯谨睿有个小习惯,睡觉要么不穿,要么只套一条真丝裤子,里面真空。关瓒本来正常,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变了偏好,喜欢光溜溜地睡在他怀里,他很迷恋ròu_tǐ接触的细腻感觉。
早晨身体敏感,那里有反应,半勃着,温度也高。关瓒手心是热的,手指略微偏凉,所以他喜欢整根握住,再用指腹去按揉冠状沟和尿孔,一点一点、有意无意地逗弄,直到完全勃起,硬到跳动,这时候柯谨睿会忍受不住醒来,发出一声很低的喘息,带着睡意浓郁的鼻音,性感得不行。
那只伸进裤裆的猫爪子调皮灵活,骚得痒意泛滥,柯谨睿双眼未睁,却侧身迎过去,展臂将早起作妖的小家伙搂进怀里。
“做什么呢?”
男人嗓音低沉,浸着三分笑和七分欲,格外好听。关瓒本身也没睡醒,小动作不过是出于无聊,并没有特殊意图。他仰头去吻柯谨睿的脖子,在凸起的喉结处一下一下地舔,含糊问:“想要么?”边说,小猫咪爪上的动作不减反增。
柯谨睿清醒过来,垂眸看向还在瞌睡的小朋友,意味深长道:“你摸不出来?”
关瓒深吸口气,睡意再次上来,他很轻地呓语:“我想听你亲口说。”
柯谨睿就笑了,声音散开:“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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