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又开心起来:“你下次再来看我,我下次告诉你,你要再来。”
严维笑着耙着头发:“以后见不着了。”郁林无意识的重复着:“见不着了?”严维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会去哪,你找也找不着。就别找了。赶紧想个办法,把自己弄出去,你在那里天天鸡蛋、面条的,吃饱了就睡,把什么都忘了,过得这么舒服,我看了憋气,你还是把自己赶紧弄出去。”
郁林拽着他,一直重复着:“你别走,我这就想。”他硬拉着严维,外面的人终于到了,几个熟面孔的保镖,站在门口。“少爷,走了。”严维看着郁林,也跟着傻笑,手上却用力,想把郁林的手指掰开。那人不肯放,严维只有拍着他的手背,叫着:“我疼,你捏疼我了。”
郁林这才惶然松开。严维出了门,一个和他们同行的医生,把单间锁上。郁林一直站在铁栏后面,看着严维往外边走。嘴里叫了一声:“维维。”
严维的脚步没停,只听见郁林在后貌凶牛骸拔摇⑽壹堑昧恕!毖衔突然不走了,保镖用手推着,他晃了一下,还是定在那里。郁林的声音,带着看见他停下的欣喜。“我爱你,你回来吧。”
严维站了一会,迈开大步,朝郁林相反的方向走,大步的离开。保镖匆匆的跟上去。郁林呆站在铁栏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听见外面隐隐的雷声。怔了很久,直到连严维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他还呆站着,就在这时,病区入口一个人的哭骂声远远的传过来。“郁林你是个笨蛋,郁木头你是个笨蛋!”
早上查房的时候,郁林醒了。主治医生看着他:“还在坚持你没病?”郁林沉默着,没有说话,医生点着头:“想出去,这也没错。外面是比里面过得好。”郁林这才说:“里面好。”
那人愣了下:“里面好?”
郁林想了会,脑子僵着,说一句完整的话,很费力。“服了药,什么都开始忘了,不开心的事,都不记得。吃完饭,走一走,再吃药,又昏昏欲睡。里面没有烦恼,吃了就睡,睡醒再吃,里面好。”
医生过了会,把笔从胸前口袋拿下来,开始记个不停。“你接着说,外面呢?”
“外面,外面要累多了。这里穿束缚衣,捆得人一动不能动,可外面是件大的,大的衣服,不但捆人,连脑袋里的东西,都要捆起来。”
医生想了想,才继续问下去:“还想去外面?”
“想。”郁林点了下头,“他说了,我在这里过得好,他看得憋气。”
两天后,严逢翔接到电话,他拿起话筒,另一边是陌生人的声音。“打搅一下,我们专家会诊了几次,郁林先生的情况可以出院了。”严逢翔半晌,才问了句:“上面那位,同意?”
那边应着:“上面说,如果郁先生真觉得外面更难受,就让他出院。现在就看您怎么想的?”严逢翔低着头,继续看着手上严惜的照片。对两个儿子都亏欠良多,只是一个还活着,一个已经死了。他摸着照片,琢磨着严惜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他恨郁林,还是爱郁林。
护士长进医院的时候,门房喊着:“有你的明信片。”她走过去,签了字,领了东西,到办公室坐好了,才拿在手上细看。这是今年的第九张,去年前年的,还叠放在书架最顶层。郁林每个月都寄一封,写上几个字,让人知道他还活着,到了哪里,还在找。
两年多,八百多天。为了一个念头,到处兜兜转转,
他没提过自己的难处,隐忍到极致,连自己也忘了苦。
看清字迹的时候,护士长瞬间害怕自己有些近视了,拿出抽屉里的眼镜盒,擦了下,再小心翼翼的带上,把明信片凑到自己眼前,生怕看错了一个字。
崔东终于熬到了带薪休假的那天了。他蹲在客厅,拿小剪子一点点剪开新买的美士猫粮,刚倒在盘子里,富贵就饿疯了一般窜上来。这只老猫已经走到了一生的尽头,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动,阳光大的时候,才走到阳台上,趴着,一遍遍的舔毛。但偶尔也会很有精神。
崔东搂着这只又老又沈的老猫,偶尔会想起它曾经的主人们。想它趴在钢琴声的样子,抑或是更早的时候。崔东看着它:“你一定是偷鱼的时候被捉住的。”
崔东搂着它往楼上走:“要不就是翻垃圾箱,被发现了。真沉啊。”富贵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谁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下着大雨的晚上,深黑的巷子,两个少年拥在一起,它湿漉漉的皮毛挤在两个人滚烫的胸口,哀哀的叫着。
崔东躺在床上,盯着趴在地毯上的富贵,“他们要是真见着了,你说,会怎么见?”
是在马路上,两辆车相向而行,彼此带着家眷,看见对方车里的人,再擦着过去,摇下车窗,往回望?
是到老的走不动的时候,站在学校后的小树林里,撑着伞,突然看到旁边撑伞的老人?
抑或是在异国热闹繁华的街道上,突然听见有人学崔健沙哑的嗓音,唱着假行僧,挑衅似的,肩膀撞着肩膀走过去,心底却等着谁追过来?
崔东这样混思乱想着,突然接到护士长的电话,一边懒洋洋的躺着,一边努力伸长手,把床头柜上不断颤动的手机摸过来。他接了,无精打采的应着:“喂?”
护士长盯着手上的明信片,好久才说:“他,说找着了。”
崔东愣了一下,连忙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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