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过后,迟文彬带着一脸的血去了医院,临走时他松开了夏初见的手,又摸了摸夏初见垂着的脑袋,蓬松的自来卷搔着他的手心。
此刻的迟文彬的心里汪了一池春水,他觉得今晚很值,真的值,这是一个突破,也是一个过渡,对于夏初见,他势在必得,他迫切要打破他们之间几个月以来的僵局,也许今晚的这步棋剑走偏锋,但未必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承认自己的心里存在罪恶感,他在试图强行改变小屁孩儿正常的人生轨迹,用势力用金钱用感情用一切所能用上的手段,包括今晚恬不知耻的吻,但是,想要的就应该全力争取。
他留恋的最后胡噜了一把夏初见的脑袋,声音不大却很明晰:“今天这事,到此为止,没有下文。”
老板闻言马上接道:“那是那是,谢迟哥大人大量,小夏也是被吓到了,不如先让他回去,要不明天又是上课又是夜场,哪有精神。”
迟文彬闻言满意的对着老板点了下头,只是布满鲜血的微笑看起来有些狰狞。老板马云迪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这位爷不追究,那明天依旧阳光明媚。
迟文彬往夏初见的身边凑了凑,垂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让助理送你回去,别怕,什么事也没有,好好睡一觉。”
夏初见感觉一股温热的呼吸摩挲着自己的耳廓,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顿时无比疲惫,便轻轻“恩”了一声。
助理毕恭毕敬的将夏初见送回了住的地方,夏初见站在楼下,望着自己窗口一点昏黄的灯光,百感交集。
这是一处很老的住宅楼,是老板马哥借给他住的,方便他上夜班,学校宿舍有门禁,马哥为人仗义够意思,便免费给他提供了住的地方,美其名曰员工福利。
他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虽是夜店,却不乌烟瘴气,尤其是同事对他都特别好,工资待遇也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他被迟文彬纠缠却没辞职的原因。
他也想任性,但是现实却不允许他任性,他想起了冬天复习时冻僵的双手,想起了密密麻麻两面都写满字的练习本,想起了开水和着冷馒头的味道,想起了孤儿院坚硬又冰冷的板床,走到现在这一步,来之不易,他永远都不能忘记接到录取通知书时的狂喜,那是一个转折点,他紧紧抓住,因此他需要这份工作,他需要钱,熬一熬,总会过去。
夏初见擦干了脸上的潮湿,一步一步缓慢的爬到了四楼,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门,轻快的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尽管回答他的是空气。
他疲惫的踢掉了鞋子,身上还穿着制服,没来得及换就被送了回来。夏初见无奈的笑了笑,瘫在了沙发上,今天过得真是丰富多彩。
他承认,茶壶碎了的瞬间,他就怕了,看见了迟文彬的血,他更怕了。几个月前,迟文彬来店里见了他便魔怔了似得追求他,虽张扬却不过激,更没肢体接触,只是用眼神用话语不停的挑逗,所以他不懂,今天的迟文彬是怎么了?憋不住了?欲求不满了?
夏初见苦笑着解了领结,扒了衬衫,脱了裤子,尽最大程度的舒展着身体,他就纳闷儿了,自己这硬邦邦的身子能有姑娘绵软吗?为什么迟文彬就相中他了?他觉得自己被禁锢了,迟文彬的感情太麻烦太沉重,却偏偏又躲不开。
妈的,这个社会,有钱有势就是好,老子连拒绝都得低声下气。他泄气似得把衣服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下一秒却动作一僵。
缓慢的捞起衬衫,肩膀处几滴血,应该是临走前迟文彬低头和他说话的时候滴上去的。这么一想,那种耳廓发热的触感再次袭来,夏初见的脸微微发热,他甚至感觉到手上还留着迟文彬的触感。
他觉得有必要和迟文彬好好谈一谈,他是直男,他喜欢女人,他真的接受不了迟文彬的碰触,尤其是吻。
想起那个吻,湿热的嘴唇和胡茬的摩擦,夏初见“嗖”地跳了起来,一头冲进了浴室,他要洗澡洗澡,通通洗干净,决不能留下半点迟文彬的气味。
第二章
夏初见在闹钟的叫嚣中濒死般的挣扎着爬了起来,洗脸刷牙,套了标配的白体恤和牛仔裤,趿拉着帆布鞋慢悠悠的走向学校。
没错,就是慢悠悠,这小区离他的大学十分钟不到的路程,离他上班的地方二十分钟,对他而言堪称黄金地段。
“老板,照旧。”夏初见边抓着自己的卷毛边对着校门口卖煎饼果子的大爷喊。
“好勒,多葱花不要辣。”大爷笑着答应着,右手一抹,鏊子上就是一张焦香扑鼻的煎饼。
夏初见看了看手机,还有十五分上课,他可以边吃边欣赏校园风光,顺便瞄几眼穿小短裙的大长腿。
要说夏初见对这个城市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里没有冬天,一年四季满大街扑面而来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大长腿,可谓是一本满足了。
“雨荷,雨荷,等等朕。”夏初见听见这呼喊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这么叫他的没别人,准是邵一晨,别看这名字这么诗情画意,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爷们,是不是纯的就有待商榷了。
邵一晨跑的脸上发红,呼哧带喘,树懒一样攀在了夏初见的身上,“带我走一会,跑的累死了。”
“滚”夏初见满嘴的煎饼,一不留神喷了邵一晨脸上一个葱花。
“我擦,你好恶心!”邵一晨一跳三尺高,夏初见一手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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