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顺着沈尚书的胸口亲下去,抚摸沈尚书还平坦着的孕肚,低声说:“桐书,等朕的皇长子出生,你会喂他喝奶吗?”
沈尚书又羞又气:“微臣雇得起奶娘!”
小皇帝点点头:“也好,省得朕还要和一个小屁孩儿抢奶喝。”
沈尚书被这小狼崽子欺负得红了脸颊软了腰肢,半裸着躺在龙榻上,假装已经睡着了。
小皇帝抱住他:“桐书……”
沈尚书假装听不见。
小皇帝叹了口气:“桐书,朕明天就要下封后的诏书了,你紧张吗?”
沈尚书保持沉默。
小皇帝自顾自地说:“朕有些怕,怕诏书送到尚书府,你却不肯接了。”
沈尚书忍不住抬手搭在了小皇帝的后脑勺上,像哄孩子那样抚摸了两下。
小皇帝低低笑了一声,咬住沈尚书一颗奶头,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不亮,沈尚书就悄悄出宫回到了尚书府。
他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很多的账目要核对。
至于那小狼崽孩子似的誓言,他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敢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了太多情爱之中的生死誓言,可撑得过岁月风化的人,能有几个?
更别说,那是天下第一有权势的天子,也是天下第一胡作非为的熊孩子。
沈尚书在书房里慢条斯理地写着账本,时不时拿颗山楂糖润润喉咙。
日上三竿,他肚子里有些饿了,摸了一串铜钱扔给卓凌:“卓凌,去买些烧饼,给张叔带一碗大份豆腐花,要多放蒜蓉。”
卓凌拿着铜钱刚要跑,大门外忽然传来刘总管尖利的叫声:“圣——旨——到——”
沈尚书愣住了。
张大爷捂着耳朵去开门:“小点儿声小点儿声,我这耳背老头子都要被你吵死了。呦,刘总管?”
刘总管笑眯眯地喊:“沈大人,陛下圣旨。”
沈尚书搁笔走出来,跪在明黄的圣旨下:“微臣听旨。”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有些发颤。
这张圣旨,难道……难道……
刘总管尖着嗓子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尚书多年兢业为国,鞠躬尽瘁,品德贤淑,相貌端秀。朕心悦之,封,仁德皇后。下月十二黄道吉日,当行大礼。现赐仆役七十人,绸缎用具若干,钦此——”
沈尚书抬头。
果然,刘总管身后停着马车数十架,全部披红挂彩,站在马车旁的仆役们也个个喜气洋洋,脸上还涂着两坨高原红,看多了其实有点瘆人。
沈尚书说:“刘总管,微臣……”
为首的马车掀开车帘,一身明黄龙袍的小皇帝缓缓走下来。
他重伤未愈,脸色还惨白着,眼眶却有些发红:“桐书,你要抗旨吗?”
沈尚书喃喃道:“陛下,微臣只是……只是觉得……”
小皇帝从刘总管手中拿过圣旨,忽然双膝跪在了沈尚书面前。他一手揽着沈尚书的肩膀一手把圣旨狠狠塞进沈尚书怀里:“朝臣们的指责,朕来扛。列祖列宗们的怒气,朕去受。沈桐书,朕这一生,自幼孤苦无依,亲友离散。只有你,朕只有你了,”年少的皇帝红着眼眶,恶狠狠地说,“朕,不许你再抗旨不从!”
沈尚书抱着那坨薄薄的布料。
这是小皇帝封后的圣旨,一字一句都重若千钧。
沈尚书的手在发抖,他受伤的手几乎捧不住这团薄薄的布料。
小皇帝狠狠把他揽在怀里:“沈桐书,朕,要你接旨,你听见了吗?”
沈尚书觉得自己不太好。
他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眶在发酸,他那一颗早就在朝堂官场折磨得死气沉沉的心,忽然间像被扔进了滚水中。
酸涩欢喜的热量咕嘟咕嘟往上冒。
原来,三十年的心如死水波澜不惊,只是还没有一个人,这般认真地向他许下一生。
他觉得无比恐惧,又欢喜得潸然泪下。
心中挣扎得天昏地暗,唇舌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吐出了那三个字。
“臣,接旨。”
大婚那日,小皇帝亲自来尚书府接人。
沈尚书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这么张扬,被把苍龙殿里那群老头气出病来。
小皇帝蛮不讲理地把他横抱起来:“朕要立后,各项礼节都必须要周全,哪有不张扬的道理。”
沈尚书嘴角泛起一丝浅笑:“按照礼节,陛下此时应在崇鹰殿等候才是。”
小皇帝被噎了一下,小声说:“朕不管,朕等不及了。”
他像每一个深陷情网的少年一样傻得可爱,乐颠颠地抱着沈尚书上轿,笑着喊:“回宫!”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轿外声响震耳欲聋,沈尚书躺在小皇帝的龙腿上打哈欠。
小皇帝眼底都是兴奋的光,隔着殷红嫁衣抚摸着沈尚书的奶头和孕肚:“桐书……”
沈尚书闭着眼睛说:“不许乱来。”
小皇帝说:“朕不乱来。”
沈尚书半睁着眼睛,温润如玉的眸中是一缕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小皇帝小腹一热,硬邦邦地顶在了沈尚书的后颈上,委屈巴巴地说:“桐书……”
这时轿外传来了刘总管的尖叫声:“吉时已到,请陛下娘娘入殿。”
三拜九叩,祭地祭天。
皇家大婚,多的是繁文缛节。
沈尚书怀着三个月的身孕,累得不行。
小皇帝看着心疼,招招手把刘总管叫进来:“还有多少破事儿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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