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世勋。今日,挂着你。昨个儿做梦,似有你在耳畔为我细数花灯。明日要与上野见面。此番,只等一个机会了。因察觉不到,你在身旁。想要嘱君保重身体,却不知此等挂念该去何处。唯有此法,诉终将看到书信的你,鹿晗安好。】
【致,世勋,今日,鹿晗回想许多,甚至开始怀疑,世勋是否真的存在过。你看到了吗?书信。除了挂着你,心有些不好受意外,鹿晗,一切安好。】
......从世勋在医院醒来后的第二天,从他们分别后的第二天开始。每日,每日。那个男人,都会拄着手拐,一个人,慢慢上山,就像是在散步。然后,走到佛堂。
念着心里的牵挂。让方丈记下这些淡到无痕却深入骨髓的情愫。世勋闭眼,是啊,他能想象,这些日子,彼此的挂住,有多浓。
【致,世勋。如今,看到书信的你,请过好属于吴世勋的人生。倘若,骂名洗清了。我们二位英雄,就如此相守。今生无权惦念,迟一点,天上见。想你。】
好狡猾的相守。
仅仅把鹿晗的思念传递来,吴世勋的思念,又该如何传达给对方呢?这份爱与恋慕,却只能放在心中吗?
【世勋,走了。】
【嗯,我马上就来。让我,再念他一会儿。】
【你咋总这么神神叨叨的,究竟谁啊?】
【......友人。】
鸦盲(二十二)
最终之战,天涯咫尺,相守与共。
一九二八年 上海 鹿公馆
这一仗,必须鹿晗自己来打。吴世勋的魂,和他这个人,都陪伴鹿晗太久了。如何能不勇敢呢?此番面对的,不仅是鹿晗自己的命途,更是对这纷纷扰扰的终结。在世勋身上,鹿晗找到的太阳的温度。直面命运的勇气。
鹿晗站在衣柜前。是啊,他已经不会依赖别人,为自己选择衣服了。他的手,取下那鸦青色的长衫。这是他最爱的衣服。
穿戴好。再摸索着走到书桌前。质检掠过他的香料罐。他的呼吸很平稳。然后,打开抽屉。抽屉之中,放着第一次捡到的,吴世勋的东西。手机。还有,一把枪。
鹿晗将枪放在自己的手笼中。【少爷。】有人敲门。鹿晗沉住气,眼中带着坚毅。是还留在鹿家手下的门徒。
【进来。】
进来的人,站定后便回报到。【少爷,安插在军统府附近的弟兄,已经准备好了。】
【做的好。】鹿晗走上前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就像是世勋,从前总拍自己的肩膀一样。那是一种鼓舞,也是一种陪伴,是在告诉对方,他们是一同作战的战友。【三名日本的大将,再加上上野。这次,消灭干净。也算是,我鹿家对百姓谢罪了。】
【少爷......】那小厮忽然抬起头来。【少爷为何做这些呢?又有谁知道呢?他们只是骂少爷......】
【骂我是毒脓包?】鹿晗淡笑一声。【哈哈哈,我早听惯了。无所谓了。】鹿晗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手拐。【车子准备好了吗?】
【那师傅,已经等了好一阵了。还在抱怨。】小厮撇撇嘴说道。【如今,很少有人再把鹿家放在眼里了。】
【人情世故,这些我明白。我一个落魄家族的少爷,又哪需要多的尊重呢?】鹿晗朝门外走去。小厮上来扶。【不用扶我,我已经会走了。】鹿晗轻轻一扬手。【而且,会走的很好。】他一手拿着手笼。一手拄着拐杖,步步往前。
2014年 上海 军统府遗址
走这番的,是吴世勋一人。父母与灿烈已经安全回国。而他,要留在这里,等着去历史研究院报到。史书上记载,上野佐雄,最终与三名日本官员,铃木仁,上藤信二,北条窿史,死于军统府。
一九二八年,上海日军军统府,遭到轰炸袭击。历史上,对这件事,究竟是国民党做的,还是共产党所为,议论不一。
但吴世勋清楚,有这等能耐的家伙。可不是什么政府要员,不是什么富可敌国的正义商人,更不是什么美名流传的千古英雄。仅仅是一个,处于鸦灰天空下的,盲人而已。
【因为此处遭到轰炸,政府保留这一遗址,游客们可以参观。】导游如此说着。人群来来往往,吴世勋也是其中一个。
望着这残垣断壁,萧条之景。众人慨叹,中国命运坎坷,最终取得辉煌。唯独这吴世勋,淡然笑着,默望着那断墙一角,那一张椅子。
【他坐过。】吴世勋唇角带笑的闭上双眼。
一九二八年 上海 日军军统府
穿着鸦青色长衫男人的,因常年眼疾,面色苍白。但笑意却让这张脸显得很生动。他拄着拐杖,下了车。此时的天空,是什么颜色呢?
他不用知道。因为,他感觉的到,太阳的温度。隐隐之中,他也感觉的到。在另一个时空,某一个人,正注视着自己。那份心悸,是一种笃定。那种笃定,是一种微妙到,常人无法理解的厚重。微妙到,厚重。
【鹿少爷。】守在军统府门外的士兵,埋下头去。鹿晗迈步进门。
会客厅之中。四名日本人,早已坐好。鹿晗走到正堂。他低下头。这一辈子,他似乎总在低头,又有谁知道,他在乱世之中,却是始终保持自己的灵魂,狂傲的挺直脊背站定。
【鹿君,今日,这三位大君前来,我请了最好的歌舞伎。欣赏了歌舞,便共食晚宴。】上野起身扶住了鹿晗。鹿晗只是笑着点点头。
【早就听上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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