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若是真心,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吧,半点留恋都没有。”
藤真眉毛一吊,反呛道:“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啊!”
牧噘了噘嘴,“是啊。”
“啊——?”藤真惊诧。
“我们都要分手了,我没必要告诉你吧。”
“我……我是真心的啦,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践踏我的心意吧!这回,我强迫自己必须断念啦!”
“你是自虐狂吗?”
“我给你打个比方啦!”藤真望了望上空盘桓的海鸟,“你呢,或许像天鹅一样,飞得多高多远都可以。而我,大概就是海鸥吧,飞得再高再远,始终要回到熟悉的海港。”
“我也不想远离。”
“一毕业,你就会离开这里吧。我想留下来。”
就这理由啊?牧觉得蛮不可思议。“东京离这儿很远吗?我只是打算去东京读大学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何必那么伤感。”
“距离,不只是物理上的。”
“等等,等等。”牧润了润干燥的嘴唇,“你自己说过的,一段关系是否终结要双方决定,可你又从不过问我的意思,这说不过去吧!”
“我们真正开始过么?”
“这……”
牧短暂哑然。“你够了啊!整天抬杠有什么意思?现在,终归来得及吧!”他兀自点着头,“之前接了你那么多招,说实话,猝不及防的,打得我真是头晕眼花,这会儿轮也该轮到我进攻了。用不着问你意见。”
“哎你这个人——”
藤真皮笑肉不笑地问,“那你先说说,有什么感情经历?”
“哎呀,哎呀……”牧顿时歪了脸表情夸张,“瞧你那小心眼儿!不是保证过了会克制嫉妒心还有脾气什么的,结果呢,一点儿没改,全是废话啊?”
“怎么啦?我改不了啊,也不想改了,不行啊!”
“那你倒先说说,和你们队里那个眼镜发展到哪一步了?不是要换目标吗,是那家伙还是别的什么人?”
“乱讲什么!你这老混蛋侮辱人要有个限度啊!”藤真很想豁地站起来,但——
“干吗,这是要干吗?想揍人不成?”
见他半晌还没动弹,牧试探着走近他,“哎,你……”“快拉我一把啊蠢蛋!”
“我腿麻啦!”
牧憋住笑伸过手去,“喂,用不用我背你啊?”
“不要,好难看的!”
藤真站起来顺势靠过去一口要在牧肩上。“咿!”这也太狠了吧!他松开嘴,满意地在刚咬过的地方拍了拍。“你就是来安慰我的吧?因同情而怜悯,因怜悯而产生爱意,这么廉价的感情我还不稀罕要呢!”
“你才是混蛋!”牧下意识抬手拍了下他的头。心道:糟了,又坏事了,这下子可完蛋了。
藤真双手捧起他的脸颊,明明全身都被冻得有些僵硬这双手却仍这般温暖干燥。
“我们都不要再……再说伤害对方的话了吧。”
你呀,既无比自由、落拓又比谁都纠结、自我束缚,精心度算结果却仍旧选择冷静地疯狂,再让自己冷静地崩溃,你似乎总是处于焦躁不安的矛盾中,牧总算明白了他这般情绪化的原因。诚然,你是幼稚,而我也算不得成熟,你身上那股带着傻气的张狂还有你的自视甚高很教人心疼,你那近乎偏执的幼稚也很令我感动。
“别再让我难堪了,好吗。”
*
“一直忘记告诉你了,我妹妹蛮喜欢你的。”
“她说啊,下次还想和那位‘叔叔’玩呢。”
今天不是双休日,不过比赛刚结束,球队休假了,校方对三年级毕业班的出勤卡得也不太严,牧便送藤真回家了,应邀请进屋坐坐。
上次到他家做客,主人竟自己睡着了,撂在一边的客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走出藤真的卧室,正好见着他妹妹在院子里摆弄棒球手套,便上前陪她玩了一阵子。
啧,“叔叔”什么的叫法真的挺伤人啊,不过被小学女生叫叫也就算了,还能接受。
“令堂去哪儿了?”
牧好奇,家庭主妇不都应该整天待在家里做做家务,看看电视剧或是煲煲电话粥什么的么。
“令堂什么的说法……”藤真直想笑,“用不着那么拘谨吧!”
“我妈她——这个时间……在玩柏青哥吧?也可能是刚推出的柏青嫂之类的吧,我还没玩过,所以不太清楚啦。”
“你能相信吗,外公一直暗中给她‘梳妆费’,目的当然是想着帮她补贴家用,然而都被她当零花钱用掉了,反正她那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对钱有概念。”
不谙世事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喜欢玩赌博游戏?牧一方面深觉不可思议,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或许这样的人才更容易沉迷其中。
“要不就是光顾牛郎店了吧!”
“哈?你说笑呢吧!”
“你不知道有白天营业的牛郎店啊?放心啦,很正经的店,就是喝喝饮料,和年轻男人聊聊天,可以带男伴啊,我爸也陪她去过,表示没意见。在这个家里啊,只要我妈高兴,一切都不教个事儿。”
“啧,你家真幸福啊。”
“只有女人们才是吧,整天都在玩。喏,电视游戏机什么的,也是我妈妈买的。”
唔,牧好像了解了,怪不得他什么都玩得来,原来是受了老妈的熏陶啊。
藤真在流理台前泡红茶,牧倚在门口看着。
“想不到你做这么些还挺拿手。”
“是啊,泡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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