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细致地将止血的药膏涂在他伤口处,白布包扎后,将衣服重新披回他的肩头。
“若是这次给司空骞的药确有效果,我们至多三日后就要下山。”沈寄傲闭着眼,语气虚弱但坚定。
“去哪?”
“星野青黎,鹿郡。”
“您身上的封……还不稳定。鹿郡所存典籍别处皆有备份,何必跑一趟?”
沈寄傲抬眼看顾流,像是在看一个蠢货。顾流被这目光刺了一下,勉力压住满心躁怒,低声问:“是为了庭梧凤刀?”
沈寄傲这才微一点头。顾流苦涩道:“您对小姐真好。”同样是被公子捡来的孩子,他小时候拖油瓶一样跟在公子身边,给他添了多少麻烦,他想为公子分忧,便修习天魔残卷,进益却也有限,后来就被送到多恨山,一待待了十年,才再次等来跟在公子身边的机会。他从小到现在都那么仰慕公子,公子却选了同胞的哥哥跟随他。他和兄长有过几次书信来往,得知他走后不久,公子便又捡了个女童,喜欢得不得了,收为义女,整日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他又妒忌又歆羡。可公子要他呆在这儿,他就哪都不能去,更遑论去和那小女孩争宠了。公子从未给过他什么,而他想给公子的,公子又不屑要。身封未稳,青黎又以灵气为盛,公子去,是冒险,可他甘愿为了小姐和小姐的刀冒这个险。而他顾流只是个侍从——公子的沈府在四方境内,不说百座也有八十,侍从多如过江之鲫,他算得了什么?
心里虽然明白,可他的目光仍旧不可抑制地贪婪扫过眼前人的每一寸肌肤。自境界至天魔第七层以来,他愈发无法克制自己对公子的妄念。有好几次,顾流都觉得,自己离司空骞那一步也不远了。他甚至有些期待,等胸口那团他豢养多年的怪物将他吞噬,丧失理智后疯狂的他能否占有一次他?这样的想法当然是亵渎,但一想到他要实施这样的亵渎,便兴奋到浑身都在战栗。
沈寄傲乜斜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嗤笑。
有一瞬间,顾流觉得自己被看透了。他避开公子的目光,低着头后退了一步,嗫嚅着想道歉,那沙哑暧昧的嗓音却忽然唤他:“过来。”
他走到床边,依旧没敢看沈寄傲一眼,静默中正觉局促,两只胳膊便搭上了他的腰,轻轻一拽。顾流神魂颠倒,顺着那轻微的力道靠坐到公子身边。虽然隔着衣物,他却觉得被搭上的地方像是起了火。他嗅到了公子身上淡淡的药香,虽说他幻想过自己无数的qín_shòu行径,但真到了此刻,他却手脚僵直,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药香倏然一近,两片冰凉的唇贴上他的唇。顾流脑子轰然一炸,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一声似叹息似呻吟的暧昧吐气,湿暖的舌头轻轻舔了下他的唇,尔后迅速退开。
“公、公子……”
沈寄傲伸手擦去自己舌尖蹭到他唇上的些微血红,神情仍是冷淡的,对比一看,显得满面通红、神情慌乱的顾流格外愚蠢和狼狈。
“与女人无甚不同。”
这句话浇灭了顾流发亮的眼眸,他无措地看着沈寄傲,公子如常日般脸上没甚么表情,好像刚刚并没有一个吻。
沈寄傲像是累了,眼一闭,说:“你下去吧。”
顾流僵了少顷,缓缓起身,嗓音微哑道:“是。”
那几乎要颤抖的尾音还没落下,房门便被一脚踹开,巨大的响动令二人转头看去,司空骞怀里抱着白鸢,神色吓人,“他方才……没气了,后来缓过来又有了,但脉搏与心跳都太微弱,随时可能断。怎么回事?你给的药里加了什么?”
沈寄傲沉默了一瞬,“三滴舌尖血。”
“你的舌尖血?”司空骞小心将白鸢放到床上,语气中有克制不住地怒意,“他非修行者,怎能承受你三滴舌尖血的效力?”
沈寄傲起身查看白鸢的情势,口中道:“不然呢?不经药效中和,再由他血脉吸收,让你饮其血,餍尔胸中魔,直接喂给你?你只会死得更快。”
“之前的药里也有?”
沈寄傲摇了摇头,“这是我想出来的新法子。”
司空骞气笑一声,“一滴不试,直接上三滴?你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是你跟我说得来一个适合的人不容易,你倒不惜着点用。”
沈寄傲霍然回身,“你真对这小孩动心了?”
司空骞避而不答,“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不是你平日的作风。”
“你手下教众伤我义女烧我府邸,我想我手握司空教主这一筹码,何不物尽其用,带出去替我求个公道呢?”
“那你得确保他性命无虞,否则你这最大的筹码清醒不了几天了。”
“放心罢,有我在,他死不了。”沈寄傲从枕下摸出一包银针,一一刺进对应的穴位,做完这些,他回过头看着司空骞,道:“三天后,我们下山,去青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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