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郊略一点头:“不然,二公子认为还有什么理由?”
“……”竹觞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去,闷闷道:“没有了。”
不过,不管子郊给出的原因是什么,既然对方阻止自己,竹觞就偏要对着干。一回生二回熟,多年下来,都城的花街柳巷都遍布了竹觞的身影,渐渐的,他如此的行为作风传播出去,宫廷内外都对这位二公子风评不佳,朝中争权夺位的势力就也不怎么把他当回事了。
多年后的一日,他又彻夜未归。竹觞躺在温香软玉的佳人怀抱,睁眼就看到了子郊。
“二公子,巳时了,该回宫了。”
竹觞伸了个懒腰,坐起身,任子郊侍候梳洗。
“
子郊,你怎么那么好,”竹觞突然感慨,“你不觉得我……最近有些过分了吗。”
“没有,二公子如此做法,实则上策。”可以躲开宫中的眼线势力,谋得一方清净潇洒。
望着镜中子郊温润的眉眼,平和的神情,竹觞看得入神。
如果不能得到一位爱人,获得一个知己,似乎也不算坏。
☆、第七章
午时过半,天色就阴沉下来。没过多久,大雨倾盆。
竹觞看着屋外的瓢泼大雨,摇摇头,心想田青被这冰冷的秋雨一淋,恐怕要冻出病来。
然而,眼看一个下午过去了,田青迟迟未归。
竹觞不禁忧心起来,心想田青每日砍柴花不了几个时辰,如此晚归莫不是要出事了。
直到入夜,田青仍旧没回来,竹觞坐不住了。外头的雨已经停了,不远的山林里,漆黑一片。
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为人贪财,还卖了自己的玉石,但也不能对他的死活袖手旁观吧。更何况……他还是要给自己“卖身”的。
这么想着,竹觞觉得有道理。于是拿上火把、佩剑,就出了门,朝山上走去。他不知道田青会在哪儿,但这总比干坐着好。
秋夜的雨后,山路湿滑泥泞,雾霭沉沉,加上茂密的树林枝叶,几乎不透一丝光线。竹觞借着火光,小心地往山上走。
“田青——田青——!”
他一路喊着,一路向前,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却仍未看到田青的影子。
杳无人烟的深山,在夜里寂静而森冷。越往深处走,陡坡坑洼就越多。竹觞愈发感到不安。
他的确是上山了吧?难道他已经下山去了别的地方?如果在山上……恐怕凶多吉少了。竹觞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可能,都指向了危险的境地。
然而,有一点,令他有些疑惑。走了这么久,不闻虫鸣也是自然,毕竟已经秋天,但野兽的响动却丝毫未闻。不过这也许也算庆幸,但愿田青还安然无恙。
竹觞走了这么久,腿脚已经疲惫,嗓子也喊得干哑。这么大一座山,他要找到什么时候?而那小子还能找到吗?那么一个阳光灿烂、单纯又爱财的人,如果再也见不到了……他强按下内心的焦虑,用火光扫遍每个角落,就怕连这么一点可能也错失了。
火光扫过斜坡下的一团黑影。竹觞眼睛一亮,连忙往斜坡下靠近。
是一个昏倒了的人!是……田青!
“田青!醒醒!”他忙不迭地抱起对方,发现有呼吸,只是呼吸紊乱而微弱。田青身上划了几道不深的口子,不见伤及要害。竹觞注意到正对田青后脑勺的地上有一块石头,他一摸对方的脑袋,没有流血,但很可能是伤到了头部。
他背起田青,快步往山下走去。他要尽快找到大夫给田青诊断,希望不会出事……
田青发现自己好像又做梦了,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觉得又冷又疲惫,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颗粒无收的庄稼地,荒凉的村落,浩浩荡荡的流民部队,一具具倒下去的身体,连绵不断的哭泣……悲伤和绝望,寒冷和恐惧以汹涌的来势,在胸腔里翻江倒海。
突然,他觉得自己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身体,他想抱紧对方,但他四肢僵硬。还好那个人没有离开,田青任由自己汲取他的温暖,才觉得在那个梦里——阴翳的天色里,透下了阳光。
他醒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脑子有些晕沉,但已经不觉得那么冷了。屋外一片晴好,屋内光线敞亮,而他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终于醒了。”竹觞进了屋,看到田青睁着眼睛,正看着窗户发呆。
“我……睡了很久?”
“还好,睡了一天。感觉怎么样?”
“嗯……头有点晕。”
昏睡了一天,田青脸上恢复了血色,只是嘴唇有些干裂。
竹觞坐在了床边,递上水:“渴了吧,喝点水?”
田青想自己坐起来,可一时使不上劲,竹觞见状将对方扶起。田青对竹觞的照顾有些不知所措,说道:“竹公子,你不必这么照顾我!”
竹觞笑了,答道:“你毕竟是病人,举手之劳而已。”
田青把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又看见竹觞端来饭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竹公子,你这么屈尊降贵地照顾我……怎么好意思。”
“呵,那你不说我还背了你走了五里地呢,你岂不是要给我磕头了?”
闻言,田青呆滞了片刻。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大的不安和压力。虽然他救了竹觞,但他从竹觞那儿骗来了一块玉石的钱,而如今竹觞也救了他,这么个精贵的主又是背他又是照料他的……完了,良心更不安了。
不过,当田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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