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夫妻鹣鲽情深啊生活美满双双把家还啊。
等等,这一对是去年那一对吗?怎么头上的白毛换了个颜色?
小老板站起来,准备近距离细致地观察一下——
“姓!杜!的!滚出来!”
卧槽!
小老板吓得差点把荔枝核吞进去:“你下次进门的时候能不能不这么叫我?心脏会受不了的好嘛?”
“呵。”来人发出一声嘲讽,漂亮的丹凤眼往上一弯,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来,“小生下次一定。”
小老板摆了摆手,用膝盖都能听出话里的敷衍:“你过来干嘛?”
“你说干嘛?方扶南和沈一清那两个有病的大老远把哀乐一路奏回来,我差点以为谁横死家中了。”来人翻了个极漂亮的白眼。
小老板一听人来了,眼睛都亮了:“我让他们给我带点京城的鲜花饼带了没有啊?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啥啥没有。”
来人一把揪住小老板的左颊:“姓杜的你是活腻了吧?”
小老板一巴掌拍掉来人的手:“干嘛?怎么说话的?阿黄!咬他!”
循声而来的大黄狗看都没看小老板一眼,拱着大脑袋就往来人的怀里蹭,一边发出兴奋的低吼。
“你完了,大黄要找你决斗。”小老板摇摇头,作“无可奈何”状地摊开手。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没等来人发火,方扶南的声音就慢悠悠地传了进来:“怎么?没死在这里啊?”
沈一清欢快得跟兔子一样,“蹭”地蹦到了小老板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小老板好一会儿:“活着好!”
小老板看了两眼沈一清微肿的眼睛,没去计较他刚刚差点被沈一清一巴掌拍死:“我的饼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方扶南骂了小老板一句,转向被大黄死死扒住不肯松手的人,“县令大人早上好啊。”
县令:...他不他真的一点都不...他不好。
交友不慎。
妈的欺瞒陛下这种大罪下来老子要被砍头的好嘛?
让你们丫的皮。
继续皮。
“信给他留下了吧?”小老板拿了一颗荔枝塞到嘴里。
“留了。”方扶南漫不经心地坐下来,拉起小老板的袖子就搭了上去,“你病发了几次?”
“一次。”小老板晃荡着长腿,冲沈一清挤眉弄眼地笑。
沈一清坐到小老板边上跟小老板虎口夺食。
方扶南把手收回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你别作,活个六七十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好好说话,我建议你好好说话,什么叫做别作?”小老板不乐意了。
方扶南抬起眼皮,凉薄地看了他一眼,扯出一个极假的笑容。
小老板一下子被噎住。
县令大人哈哈哈哈地笑出声。
前半辈子似乎就跟小老板问的那一句一样那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傅长安是帝。
就算三年前他可以在老板的小铺子里被当成小二一样呼来唤去,总之他现在是帝。
给他递一个已亡的消息已经是小老板最大的宽容了。
他不可能来的。
我就当做那九十九声响首是磕给我了识人不明的糊涂过去。
我就当做这满身的虫蛊是我欺君罔上的荒唐曾经。
以后你不来找我。
我也不去想你。
我们就这样吧。
三个月后。
小老板挺可惜地抱着荔枝感慨人生如流水,该完蛋的迟早得完蛋。
然后被县令一脚踹到了地上:“荔枝过季就过季你能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小老板麻溜地爬起来,摇头晃脑:“我真的很怀疑你的县令是怎么考上的。一点诗词情怀都没有。”
“买的。”县令翻了个白眼。
小老板抽了下嘴角。
县令非常好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买的。”
小老板恼羞成怒:“听到了听到了万恶的有钱人,我在京城卖柳叶饼一张十文钱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县令。”
县令大人心情大好,摆着方步刚走出院子门,硬生生地吓了回来。
“怎么?”小老板探出头去。
“蹭”地就缩了回来。
正襟危坐。
他从来没有想到。
会在这里看到这样的傅长安。
简单的青衣短打,带着一张猝不及防被抓包的尴尬表情。
县令大人吓得蹭蹭蹭往后退了无数步,最后退无可退从墙头扒拉出去了。
小老板:...妈的交友不慎。
傅长安刚张了张嘴,还在想怎么组织措辞,就看见小老板起身快步地往院子里去,吓得他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小老板:“你别走我不当皇帝了我带着我的家当来投奔你了。”
小老板懵了有一会儿:“家当?”
“我。”
“啥?”
“我。”
小老板:...这么不要脸我不认识他。
傅长安赶紧一把把小老板捞回来:“你要不同意我给你磕九十九个头好不好?”
小老板眼睛一眯,准确地抓住了傅长安的手臂:“撩开。”
傅长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不耐烦的小老板顺手给撕了。
洁白的胳臂上赫然是一道长长的血痂。
“解释。”
小老板垂下眼睛。
这道血痂有多眼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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