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的名字。
那些比你更关心生活的人们,自然对此更加习惯。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解放战线一直跟教廷过不去,又不是今天才开始,之前不是还袭击西教廷吗?他们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袭击虽然成功,却只弄塌了一些房子——啊,圣堂的受损当然不可饶恕!可是教皇陛下平安无事,也让信徒不必惊慌,伤亡已被控制,袭击者被当场击毙,那就不必太过担心吧。小镇中人对事件评头论足,说完便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观众是很健忘的。
奇怪的是,这回媒体似乎也得了失忆症。那场位于教廷中心的爆炸规模实在巨大,城市另一头的人都能看见火光,媒体闻风而动,报道在当天就铺天盖地。但等到活生生的教皇带着教廷的公开声明露面,媒体不是不吱声便是统一了口径,全部表示爆炸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有空荡荡的建筑本身受袭。再然后,话题迅速转换到了某处“一只羔羊出生时带着天使像”的神迹上,媒体们对此迸发出了十二分的热情,那袭击反倒鲜有提及。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你不确定。
你记得教廷的每一次受袭最终都发酵成了世界性事件,在对待异端这件事上,教廷断然没有左脸被打还伸出右脸的宽容。这些年来对面对的反对声越大,他们的手腕就更强硬,所有死伤都会被利益最大化。你知道大圣堂并非美观的空壳,其中驻扎着一支用于保护教皇陛下的军队,数量可观。如果那里发生了无法遮掩的巨大爆炸,你不相信无人伤亡。
教廷一反常态地息事宁人,尽力表现出一切如常。
当天有媒体称西教廷远郊的光辉修道院也受到了袭击,第二天却表示这只是谬误与谣言。
光辉修道院,无关紧要的小地方,一个年老圣职者的养老院——对外如此。对你来说,它叫小圣堂。
很难说你发现了什么板上钉钉的证据,那些零散的信息在视野一角一闪而逝,大部分其实都能找出正常的解释。你的不安可能来自直觉,可能只是杞人忧天。教皇平安无事,教廷风平浪静,你在远离风暴眼的边陲小镇之中,这不关你的事,不是吗?
雷米尔没发现任何异样,他看着电视报道,在教廷发言人出场时冷笑。自从知道了你的过去,他对教廷的厌恶一下子明显起来,不过同样因为你,他不会直白地对教廷与宗教发表什么感想。雷米尔只是翻白眼,嗤笑,叹气,撇嘴,你只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乐于看见教廷倒霉。
你对他说教廷与圣子机制的存在抵抗了恶魔的入侵,哪怕有所牺牲,依旧代表着善良与正义。雷米尔则表示善恶正邪不是非此即彼的两个盒子,你不能把全世界的人都扔进其中一个。
“人是不能这么分的。”他叹气,“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你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是有好的地方,我救了不少人,杀了不少害虫。”雷米尔挠了挠鼻子,好像自夸让他有点不自在,“但我也偷过抢过,为钱揍过跟我无冤无仇的人,杀过罪不至死的人,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混蛋恶棍。哪怕我救了十个人,在我去杀无辜的人的时候,我也是错的,你明白吗?”
“可你还是很好。”你说,“你特别好。”
“停止甜言蜜语和你的神圣狗狗眼,否则我要亲你了!”雷米尔警告道,“我的意思是,哪怕教廷对其他人来说纯洁得像只羔羊——顺带一提它完全不是——它这样把小孩子当东西养,把你……那它就还是很烂,对我来说烂透了,讨厌谁喜欢谁跟他们是好人坏人没关……唉去他妈的。”
他最终在你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把变得磕磕绊绊的阐述一扔,放弃地开始吻你。你们在沙发上倒成一团,鼻子蹭着鼻子,像一双嬉闹的松鼠。
总是如此,那不安在你们依偎时暂且离开,在你再度冷静下来后卷土重来。
你从未停止过对祷言的研究,你只在教堂工作最基础的时间,完全扔掉了你的时间表,把能挤出来的全部时间都用于实验。你在几周内用光了好几叠厚厚的稿纸,而每次阶段性进展后,你就会把之前的稿纸烧掉。雷米尔对你的废寝忘食颇有微词,但考虑到你已经不再去忏悔室,他也就不再打扰你沉迷工作。
“你就是个工作狂,是吧?”他说,“我又不着急,在房子里多待一两年也无所谓,就当是休假……”
雷米尔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保证过他可以回到阳光之下。他不了解祷言,但他信任你,因此他轻易地相信,只要找对了方法,神圣的祷言就可以让一个混血恶魔生活在人群之中。
你改建了忏悔级的卧室,让雷米尔可以睡在这里;你在花园各处刻下符文,好让雷米尔在其中行动自如。但你正在尝试的事情要比之前困难得多,倘若此前是在岩浆上铺桥,如今就是用岩浆裁衣。你不可能改建雷米尔想去的所有地方,那理当只对恶魔有负面效果的祷言之力就只能直接施加在他身上。你正企图以天赐的力量庇佑地下血脉,让他可以走在阳光之下,目光之中,乃至圣光之内。
任何一个圣职者都会觉得你在发疯,这邪行足以让你被活活烧死,他们会从你的骨灰上踩过,用以告诫后来者。你没空去想这个,你太忙了,无论是后果和罪恶,还是雷米尔本身,暂时都无法让你分心。
“不用着急,真的。”有时候雷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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