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看着他,一时间觉得什么秘密都不太重要了。其实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英雄还是盗贼有什么关系呢?真相固然是重要的,以防小人窃取了英雄的荣誉,对世界造成危害,但这件事本身所带有的激烈的情感色彩忽然之间就在列奈的微笑之中变淡了。
爱情,或者说“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多时候人们只能在诗、美景和想象之中体验,毕竟世上爱的总量是有限度的。幸运儿们给出一系列的比喻和意象,说它是教堂广场前掠过头顶的簌簌鸽羽,是清晨窗台上茶花瓣上的摇摇寒露,是浑噩沉疴之中忽来的幻梦。不过这些幸运儿们又有多少曾真正亲历过这样的时刻呢?废弃已久的地下站台里充满灰尘的气味,彼得的手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胸腔在发烫,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一下心口,好像要确认自己的心脏确实还好好地呆在里面似的。
彼得把一枚地铁代币投进进站桩的投币口里,一个车厢从地下缓慢地升起来,然后车厢门向他打开了。他没有回头看列奈,他能感觉到列奈就站在原地。
彼得之前担心过很多事情,怕一切乐观的猜测是一厢情愿,怕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小人,因盗窃公司的技术而丧命……但是感情,唉,感情。
世上能有多少人确信存在着深爱自己的人,又有多少人确信自己能够给出这样的感情?这两个数字想必相当,人总在接受过一样事物之后才敢于说自己能够给出同样的。
彼得现在不担忧自己父亲的品行了。他确信自己能仍然爱他,不以最坏的情况出现为耻,不以最好的猜测成真为荣。他见过这种爱了,现在感到自己全心被同样的感情充满。
他蓝眼睛的爱情在背后看着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世界上第一例被确诊的超忆症患者:
这个好像百度上还查不到,是一个记者,他的能力最初被发现是因为在一场封闭采访中所有记者不被允许记录采访内容,但他出来之后对整个采访过程和内容的复述详细精确到被怀疑带入了电子录音设备……然后一个心理学学者就开始研究他,一系列套路真滴是防不胜防!其中最恐怖的一个是让他抄写一个现编的无敌长公式,就是抄都要抄五分钟的那种复杂程度(想象一下十个薛定谔公式的叠加级别恐怖),抄完锁进保险箱,过了十几年让这位记者先生重写一次这个公式(……)最后把箱子里的纸条取出来对比。
文中关于超忆症患者的描述基本上都是可信哒,所以说超忆症真滴不一定能当天才,不如估狗。
我走剧情了!我真棒!
☆、y
列奈没跟着彼得进那个罗斯福秘密车厢,不过彼得出来之后就全转述给列奈听了。
“你该和我一起进去,”彼得说,“以后我想知道什么细节就都可以问你。”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单独和你父亲留下的影像呆一会。”列奈说,抬眼看了看那一节快要沉入地面的车厢,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淡淡的金色,“不过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没有,”彼得说,“比较喜欢你。”
“实验项目没有我父亲的基因就不能往下进行,战争结束之后奥斯本公司现在也没有研究生化武器的需求了,”他自然地转开了话题,假装没有注意到列奈抿在嘴角边的小小笑意,“那么问题就在于哈利的遗传病。”
“之前为了研究出衰变率演算法的那个公式,我对这个实验项目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彼得说,“虽然那些药品已经不能用了,但还有分析价值。而且现在实验的原始资料、器材都在,我应该可以继续完成他的研究。”
“你能相信奥斯本吗?”列奈说,“我不是说小奥斯本先生,我是说奥斯本工业。现在奥斯本工业内部很乱,哈利·奥斯本的权力被架空,就算你想要继续这项研究恐怕也不能在奥斯本公司里。”
“培育新的生化蜘蛛也是个问题。”彼得思索着说,“哈利的遗传病究竟是什么症状?属于什么缺陷?我们其实根本不能确定跨物种基因能治愈它。说实话,我不明白跨物种基因项目能和什么遗传病的治愈搭上关系。”
“其实我的能力也许反而更有帮助。”列奈说,“如果我们假装克利斯朵旗下的生物制药公司研究出了相关的治疗方法,然后由你出面请他来尝试——?”
“这样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彼得转过脸来看他,“我是说,你们毕竟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你这种能力的曝光会不会——”
“什么?”列奈笑道,“被抓起来研究吗?交给国家?”他看着彼得忧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伸手过去牵着他的摇了摇,“好啦,不会的。到时候先给小奥斯本先生来一针全身麻醉不就行了?……何况就算真的曝光了也不至于有那么糟糕的后果。”
“克利斯朵家族已经传承几百年了,不会连自己的继承人都保不住的。”列奈说,“而且他们用什么来限制我的行动呢?连我自己都想不出抓住自己做研究的办法。”
说的也是,有什么东西是不由元素组成的呢?而所有元素都听命于他。
不过,“我出面请他来尝试?”彼得想象了一下,表情有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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