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将这样的罪责怪到坤泽身上,彘市的坤泽分化率在全国同样数一数二,这就导致了在沿海还算精贵的坤泽在此处反而成了“滞销品”。没有优渥的嫁妆、十足的忍功,就算倒贴许多乾元还要挑三拣四。而周遭治下的镇县村,没有受过教育的坤泽比比皆是,他们近乎“行走的子宫”,从分化伊始,一生的使命就变成了无尽的农活和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季白站定在警察局前——连九十年代营建的彘市警察局,也颇有些“西风落叶卷秋凉”的意味儿。四层楼高的建筑,大概是为了彰显人民警察乃反腐倡廉之表率,楼体始终维持着最质朴的灰,入口处的台阶上还有老工艺的石质防滑道,却因为经年累月的踩踏,反而叫人磨得光滑。连狭窄的走廊与橘黄色的暖灯,在季白看来也给足了气氛……
以至于他敲开厅长办公室房门时,差点被漏出的阳光弄得一瞬间闭上了眼。办公室的装修还是很考究的,真皮沙发,实木办公桌。就是光线给得太足,他缓了会儿才看清办公桌后面的五十出头的老厅长正在对他和蔼的微笑——
“小季啊,你来了。”
季白连忙走过去敬礼:“原霖市重案组组长季白,报道。”
吴厅长似乎在他来之前正在看他的履历,阖上手中的档案放到一边,亲自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坐,你爷爷的那件事,我们也很伤怀,小季你也要节哀才是。”
季白欠身接过茶水,颔首道:“我知道,牵涉到我爷爷的身份、又没有目击证人,至今没能侦破我也是十分理解的。”他摘下帽子,手指在帽徽上抠了下,很快将帽子搁在一边,“这次我来,就是想要申请亲自负责侦破这起悬案。”
吴厅长抬起了头:“说到这个,小季啊,我不知道霖市为何会同意你借调,但是恐怕彘市与霖市的规矩大有不同,直系亲属与好友等,为了避嫌都是不允许直接涉案调查的。”
“可是我……”
“而且小季,你是o吧?”
季白的眉心顷刻间隆起,他虽然知道彘市因为地处边境兼沿海,比起霖市贩毒猖獗,此地对o的人口贩卖已经达到了全国巅峰,但并未想到连带警局内部都会有这么明显的第二性歧视。手指不由得在膝盖上攥紧,他听吴厅长说完才道:“是,我是o,也已经在重案组呆了三年了……我还是霖市重案组的队长。”
“嗳!有一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位五十多岁的吴厅长教导起下属来格外有一套:“不能因为你以往的成功,就判断你未来绝不会出错。小季你且稍安勿躁,等你熟悉了彘市的环境再说刚才这些也不迟。我已经替你安排了一个职位,o保护科原来的组长因为结婚离职,刚好他的位置空了下来,你就过去吧。平级,但彘市是省级市,你是明平实升,不亏。”他看季白还想要说什么,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你爷爷的案子一旦有什么进展,我就会立刻通知你的。现在你也调过来了,虽然不能直接参与,但有什么重大突破也就不用遵循跨省之间的保密协定了。”
季白深吸了一口气,习惯于服从命令的青年刑警并不知道要如何在油滑的吴厅长这里讨到便宜。
他最终铩羽而归。
饶是季白据理力争说破了嘴皮,吴厅长也不同意他参与爷爷在公寓中被人毒杀一案。走出厅长办公室大门的一瞬间,他伸手扶住了墙壁,是之前捕捉“黄金蟒”一役时被枪托砸中耳朵留下的后遗症,不严重,但是有强烈情绪波动时会有短暂的眩晕感。他深吸一口气,将脆弱隐藏在钢硬的外壳之下。
走向o保护科之前,他又摸出了手机。
“喂?”张启山接起了电话。
“听说了没有?你们那头有白面儿侵入的事情。”明楼和张启山是十几年的老朋友,所以和他沟通直接坦白,绝不藏私。
“你是说尹家……?”张启山的指尖敲了敲实木桌面,身体向后靠入皮椅中,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前几天尹新月倒是冒冒失失地给我打了个电话。”
“哦?她说什么?”
张启山唇角不屑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他冲着悄声推门进来送茶的日山招了招手,那名唇红齿白的青年便立刻来到他身侧站定,张启山的手则顺着青年的衣摆探入进去,在人腰侧与腹肌的肌肤上反复流连,一面回答明楼的问题:“说啊,她的未婚夫吸毒过量,死了!”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新月饭店做‘白面儿’的出身,结果未婚夫嗨大发死了,太讽刺!”
“可不是么,而且我听她那意思说要散散心,散到我这里来,恐怕……”他哼笑一声,并没有注意正站在他身侧任由他毛手毛脚的青年闻言,瞳孔一缩,目光中带上了明显的失落。
“行了,别和我在这里炫耀你的fēng_liú债了,已婚男人你就收收心吧,对日山好点是正经。”明楼知道没大事,也就挂了电话。
然而张启山为人嚣桀坦荡,待日山又数年如一日,所以哪儿会因为儿时尹新月对自己单方面的痴恋而在乎明楼“过于”杯弓蛇影的忠告?
他放下电话,一把捉过刚才被自己摸得满脸通红却仍旧站得笔挺的小坤泽,笑道:“启山哥对你不好啊?”
惹得耿直的青年耳根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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