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松井琴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很显然,眼前这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把匕首,那他就应该知道这原本是谁的旧物。这个荣初,第一次来的时候,提及杨羽桦和田中樱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恨和厌恶,而现在,流露出来的却分明是惊疑和回忆,这是为什么?
“荣老板喜欢这把匕首吗?”琴子笑吟吟的走过去将它摘了下来,递到阿次眼前:“这是前些日子家父在黑市上买来的,若是您喜欢,我可以请他送给您。”“不必了,荣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让您见笑了。”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的阿次立即警醒过来,脸上是歉意的浅浅笑容。
在书房停留了一会,阿次感觉有些头晕,看来晚上的酒后劲很足,望望窗外天色已晚,便起身想要告辞,松井琴子却以父亲马上就会过来为由,挽留他再稍等一会,然后又带着他去了松井的练功房。“这是家父练功的地方,平日里只要有空,他都会待在这里。”
阿次环视四周,的确是摆放着不少不同种类的兵器,除了日本人惯用的武士刀以外,还有中国的剑、鞭、棍、枪,不由笑道:“看来将军于武道上涉猎甚广,对中国的也武术颇有研究。”琴子展颜一笑:“父亲嗜武成痴,不若等他过来,你们可以切磋一二。”阿次摇头笑笑:“荣某只是个商人,前段日子学了些拳脚也是为了防身,上不得台面,更遑论与将军过招。”
从这些兵器旁边一一踱过,阿次并不细看,仿佛不感兴趣,反而驻足停在了墙上挂的几幅字画前,兀自欣赏起来。正入神之际,忽听得耳边一声惊呼,原来是松井琴子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短棍,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朝他身上摔了过来。阿次迅速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稳住了身形。
没有触碰到手掌,真是可惜!琴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仿若受惊般,她双手紧紧反抓住了阿次,长长的指甲划过,衣袖上的鎏金丝线便被勾下来长长的一大截。
“您没事吧?”阿次松开手,关心的问道。琴子摇摇头,轻轻抚了抚胸口,似是在平复心里的惊惧,转眼看到他袖子上的破损,显得十分着急:“对不起,我把您的衣服弄坏了。”阿次心里一动,随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区区小事不必在意,能为小姐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琴子脸上写满歉意:“这怎么行,还请跟我到客房,我让人给您换过一身,缝补好后再派人送到荣公馆。”
窗外有闪电划过,带着闷闷的雷声,看样子要下雨了。阿次抬头望了望天色,温和道:“不必麻烦了,想必松井将军还有事要忙,天色已晚,荣某也该告辞了。”“可是……”琴子还欲再说些什么,阿次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容又深了深:“琴子小姐也该歇息了。我听说,女人早睡有利于皮肤保养,小姐这般美貌,荣某若是辜负了上天美意横加叨扰,岂不罪过?”
这人果然如传闻般油嘴滑舌,专爱哄女孩子开心。难怪田中樱子调教了十几年的特工和雅淑都被他俘获了芳心。松井琴子心里十分鄙夷,面上却一派柔顺淑德,甚至因为害羞而微微低下了头。
目送荣初出了大门,她眼中闪过一丝疑色。是自己多虑还是另有蹊跷?总觉得这人看向匕首的眼神不像是平时的荣初,本想借机查看一下他的手或身体,可他避开了手掌的碰触,又不愿在此更换衣服,所以都没有成功。按理说,杨慕次已经死在了军统的刑场,还是杜旅宁亲自行的刑,这一点军部已经派人反复确认过,没有发现问题。但毕竟没有见过尸体,灵堂内一把大火焚尸灭迹,涉案的人都已被警察局处决,死无对证。那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不管答案是什么,今晚这个人都必须得死!松井琴子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今晚的生日宴,本就是她特意为荣初设下的死局。平素他出门十分小心谨慎,现在又是军部想要拉拢合作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贸然下手。她知道父亲对荣初起了别的心思,所以故意从旁建议,将他邀来参加生日宴,席间更是频频向他敬酒,再尽量拖延他回去的时间,此时已过了十点,正是巡防松懈的时候,松井的府邸又处在城郊,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荣初啊荣初,你一贯的好运气,恐怕要不灵了……
风声呜咽,闪电与雷声在夜空频繁交替,看来要下大雨了。荣初站在沈宅阿次的房间,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心里十分焦急。这么晚了,阿次怎么还不回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已经派了阿良他们前去接应了,阿次,阿次,你平安……
开始有雨滴掉落在车窗上,一滴、两滴……很快雨势就大了起来。阿四车开得有些急,今天实在是太晚了,天气又变得这么糟糕,得赶紧把老板送回去。坐在后排的阿次一直沉默不语,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一切的细微声响也隔绝在了雷雨声之下。但作为特工的敏锐嗅觉告诉他,危险来了!
第六十二章
“砰”的一声闷响,车停在了路上。“好像是轮胎坏了,我下去……”“趴下!”不等阿四说完,阿次已经跃起向他扑去,两人双双卧倒在车内。“砰砰”几声,子弹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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