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曦撇撇嘴,“谁让他都不理我。”
“他不理你你跟他说去,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妥,又赶上年关,你受不住思念偷跑回去,也不至于会出大事。”谢良说着,将他屋里的茶饼翻了出来,掰下一块丢进茶碗,“还是说,你根本不敢见他?”
这话算是一击毙命,卫曦讪笑一下,“我这、这不是怕他还生着气嘛……”一顿毒打是小,万一对方闭门不见,他才真没了办法。
他越想越苦,干脆暂且抛之脑后,问了两句承之的情况。
经过这半年修养,那人已不似刚被救出时的痴傻,只是反应迟缓,一句话要反复说几次才可勉强听懂,并且得是最直接的指令,而一高兴的时候,便又将“我是承之”四字翻来覆去的说,一边说还一边笑,着实疯癫的很。
卫曦心怀有愧,下意识端起茶碗,结果自然是烫了舌头,“呸呸呸!”
谢良端着自己的那份离远了点,“……你若真这么魂不守舍,就回去看看吧。”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快过年啦。”
卫曦点点头,突然想起,这是他与那人相识的第三个年头。
明明不算漫长,却仿佛过了半生那么久。
39.
皇帝发现平日的腰带系不上了。
向来平坦的小腹不知何时鼓起一块,在平坦的胸口下显得十分扎眼,皇帝这才茫茫然想起,距离知晓真相到现在,竟已过了将近十个月。
他腹中的……已经迫不及待的快要出来了。
一想到这点,皇帝只觉得浑身发冷,却还勉强挺直腰背,在桌前坐下。
其实这几个月里,他大多时候会刻意去遗忘这件事,始终平坦的小腹也给了他可乘之机,于是这么浑浑噩噩直到现在,终于还是到了面对的时候。
皇帝闭上眼,将脸埋在掌心,断断续续的吐着气。
起兵造反的时候他没怕过,杀弟弑父的他没手软,可如今却因体内这小小的生命而心惊胆颤……皇帝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扯过外袍,随便系了几下,又披上厚重的大氅;绒毛的领边簇拥着脸庞,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分。
冬日的衣裳厚实,从外看根本瞧不出他身形有异,可许是不安的心理作祟,皇帝总觉得别扭,后来干脆闭门不见客,再到后来,干脆早朝也不去上了,对外宣称受了风寒,正在养病。
那知晓真相的老御医被他调到身边来方便服侍,除此之外,丽贵妃也到了待产的时候,皇帝掐算着时日,心想若是那女人先生,便杀了灭口,再寻人假扮成对方……
若是自己先的话,事情便更简单些。
不过……许是这些时日有了相同的经历,他竟也起过那么一丝丝恻隐之心,可皇帝就是皇帝,他以铁石心登上这天下至高之位,也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变得软弱。
所以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他已经足够强大,已经可以保护好他世上唯一的至亲,所以他不应该怕。
“还有几天……”皇帝咬着唇,垂眼看着自己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他只有一个愿望。
“陛下,”老御医的声音响起在耳畔,“该喝药了。”
皇帝从失魂中回神,接过药碗,一点点吞下那苦涩的汁液。
“太医,”他问:“你这药,真的能隔绝血脉吗?”
后者低头深深一拜,“臣尽力而为。”
这血统一事,任何人都不敢说满,于是皇帝也不问了,只摆摆手让他下去。
过了一会儿,下腹开始隐约的疼,像是有人生生剖开他的肚子,皇帝倒在床上,疼得浑身痉挛,他不想叫出来,便生生将下唇咬出了血。
改变血统乃逆天之举,自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老御医配的这服药有一最大缺陷,便是会对母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此子诞下后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余生都不能再孕,此事换做旁人可能还要犹豫,但对于皇帝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并愿意承受服药过后反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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