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了这么久,还是洗个热水澡舒服些。”身材高大的太监摘下了帽子,烛光映亮了他的面容。
“你——”秦浣又惊又喜,不由得上前两步,刚想问赵擎烽是如何混进来的,却听得那人又说道。
“奴才是上边新派来的小烛子,日后便专管主子房、中、之、事了。”
秦浣这段日子以来,也算见识到了赵擎烽这些年来练就的嘴上功夫,可他却不回不避的问道:“哦,那不知你所管的房中之事都有哪些?”
赵擎烽慢慢靠近,从身后温柔的圈住了秦浣:“这……但凡与入了房后有关的事,都归奴才来管。”
说完,便细细索索地,解开了秦浣的衣带。
秦浣自然任由他动、作,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揶揄地说道:“也是,忠宁侯沉迷酒、色多年,想来对这房、中、之事甚是了解,管起来必是顺手得很。”
赵擎烽手下一顿,苦笑地辩解道:“殿下这么说可是委屈我了,什么饮酒无度,恣意妄为这些我都能认了,只是这色——我可真的未曾碰过半分。”
“此话当真?”秦浣转身,与赵擎烽面面相对,倾身而笑。
“自然当真,”赵擎烽慢慢抚上秦浣微红的面容:“我眼中的色,从来只有殿下一人,殿下不在,我又能沉迷何处?”
云雾般的热气从不甚宽敞的木桶中氤氲而出,为房中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薄纱……
帐中烛火,枕侧烛华。
柔软的床褥被赵擎烽的身体烘得分外温暖,秦浣躺在二者之间,却忽的没了睡意,与赵擎烽说起闲话来。
“你是说,你与这宫中人一直都联系?”
“也并非一直都有联系,只是近来几年才重新通的消息,”秦浣不愿睡,赵擎烽自然愿意陪着他:“殿下不如猜猜,是谁给了我进宫的路子?”
秦浣冥思了一会儿,试探道:“是……皇姐吗?”
赵擎烽稍一倾身,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殿下果真一猜就对,确实是珑颜公主。”
珑颜公主便是秦浣同母所出的长女,算来如今已近不惑之年了。彼时东宫之祸前,她已嫁与了翰林季家的公子季文志。
“皇姐……如今如何了?季家又如何了?”秦浣垂下眼眸,当年他为消父皇猜疑,远离兵权,只与那些文人世家相交,那季家便算得上是东宫一脉的亲信了。巫蛊之祸后,他被赐酒而死,那季家……怕也是保不住的。
“公主如今,也改称静慈师父了,”赵擎烽知道这些事于秦浣而言太过沉重,但却又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他:“当年殿下去后,季家亦被追究罪责,如今已经都不在了。”
秦浣攥紧了手,听着赵擎烽继续说那十六年间的种种。先帝在赐死亲子之后,大约也生出了一分悔念,未再株连珑颜,而是迫其在宫中万佛阁带发出家,为国祈福,并赐号静慈。
“我是八年前才寻到了机会与公主有了联系,公主对何无顷与吉王之恨丝毫不逊于殿下。这些年来,我远在西北,宫中之事,一直都是公主在暗暗筹谋。”赵擎烽一点点舒展开秦浣的手指,将它们扣于自己指间:“如今伺候在殿下身边的这些奴才,亦是经我与公主之手清查过的,殿下平日里大可放心。”
“是我对不住皇姐,是我当年太过软弱。”秦浣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前尽是十六年前追随他的那些臣属。
“公主从未怪过殿下,那些忠于殿下的东宫臣属们也没有。”赵擎烽望着烛光中的秦浣,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秦浣勉强笑了一下,不为装作不在意,而是在告诉赵擎烽,他选择了从那些染着血泪的旧事中走出,并背负上那些为家为国的忠肝义胆,奋力一搏。
赵擎烽也跟着笑了,他不仅是能为秦浣帐中添明的烛华,亦是能在他手中高举,燃彻天际的烽火。他相信秦浣绝不会为过去所困,必能执烽前行。
“那殿下可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两人对视间,一切便已有了答案:“昭行太子既已回宫,自然是要让众人都知晓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果然就死了,锁了这好几天,也不知道这么改行不行……
不行的话只能继续改了……
哭唧唧
第12章 (十二)佛堂
“陛下已等候多时了,还请殷王殿下随奴才进去吧。”次日午后,秦浣就被秦渝召到了建章殿后的天梁宫中,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于宫前相迎的并不是杨为忠之流,而是秦渝身边的大太监李徽。
“有劳公公带路了。”秦浣十分恭敬有礼的应答着,只看了李徽一眼,便敛回了目光。李徽此人,确让秦浣有些摸不准。
按理说,此人乃是继后何氏从小按于秦渝身边的,应属何无顷一党。但秦浣却能感觉得到,比起旧主何家,李徽所忠于的却是秦渝本人。
忠于何家还是忠于秦渝,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
秦浣谨慎的跟在李徽的身后,穿过挂着暗红色幔帐的廊道,来到了宫室内殿之中。
“陛下,殷王殿下来了。”内殿之中静静地,重门之后,却并不见其他宫人的身影,倒像是被特意遣出去了一般,只李徽一人进内通传。
“快让小侄儿进来吧。”秦渝的声音有些哑哑的,若不是生病,便是……哭过了。
秦浣心中一软,他隐隐地猜到秦渝今天传召他来做什么了。不动声色的走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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