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言朗再一次停下筷子,皱了皱眉。
“唔,就中山路旁边啊,横向小路那里。”路远觉得自己八百年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饭了,还在努力往嘴巴塞最喜欢的红烧土豆,没有注意到言朗若有所思的神色。
夜深,路远告辞准备回家,答应言朗想想搬过来的事情,顺便拒绝了他送自己回家的要求:“老师太紧张啦,我一不是女的二不是小孩送什么送啊?”
“也好,你爷爷在你身上留下的符咒暂时还能压一压。”言朗点点头,目送路远走到楼梯拐角处,而后关门,进屋,走到里间卧室,从窗口看着路远从楼里出来,走出小区,继而右拐,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路远的身影早已经看不见了,言朗还站在窗边,他盯着楼下的路灯,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一片肃杀之气,气流般的话语从他嘴里泄出来,明明说得很轻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的人,你们这些渣滓也想打主意?”
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之处,平地卷起一个风漩涡,又快速散掉,回归平静。
言朗收拾好东西,也出了门,朝路远的同一个方向走去。
路远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回家手脚麻利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等睡意。虽然常常做噩梦也容易惊醒,但路远入睡一向很快,今天却有些兴奋了,他推测是一下子得到太多信息的缘故。
睡不着,于是将言朗给的信息在脑海中大致整合一下,其实用不着整合很多事情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如为什么爷爷要把自己托付给言朗,为什么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灵能者庇护也能周全。他甚至猜得到,爷爷的符咒力量全部消失之后,世界在他眼里,甚至直接加诸其身的一切,将会呈现出怎样的变化。所以他拒绝言朗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过“我已经成年了”这种幼稚的理由。
摇摇头,驱散乱七八糟的思绪,路远期待着一次平静的睡眠,没想到还是惯常的噩梦。
在醒来之前一秒,一张笑嘻嘻的脸隐在黑暗中猛地朝路远冲过来,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路远心里暗骂一句“卧槽”,然后一把拽住被子捂住了头,那似梦似真的黑影突然散掉,乍看像是路远的被子隔起了一道屏障。
路远睁开眼睛,保持着扯住被子的动作呆了几秒,然后想起梦中那冲向自己的什么东西,有一张熟悉的脸。
他犹疑了一下,拉下被子重新盖好,墙角立着黑色的身影。言朗悄无声息地等了片刻,见他重新睡过去,那影子也再未出现,手一动,收起了第二支没有用着的针。
不能再拖了。
莫予头次见到陆濯缨,是因为灵能界五十年一回的秋季盛会。这盛会说是天下灵修之士的聚会,实则与人类世界的比武大会殊无二致。盛会的比试结束之后,会由不参与江湖事务的秋水台出面,放出一张榜单,列出比试中各种标准综合之下的灵修排名。这场排名看似不过是灵修们暂时的能力高低,却仍旧会影响到各大派别与家族的地位、灵修个人的名望以及灵修接受委托的代价高低。
往大了说,这一场盛会,将会决定接下来五十年灵能界的大格局。
在灵能界,一些人是天生的灵能者,还有一部分是后天的修道者。天生的灵能者多出自大家宗族,受各种规则制约,而修道者则自由得多,修道方式也多不拘一格,但缺少根基,往往极易走上邪路。各有各的长与短,因而灵修们常常会有交叉,很多后天修道者受庇于世家宗族,也有很多天生灵能者入了各式各样的教派。再往后,便形成了看似不分血统的大格局。
在当世,在野之宗派,最大一家便是鱼城莫家,稍微能与之抗衡的有长阳派与昆仑派,其余世家教派,则几乎唯莫家马首是瞻。每一届的秋水台榜单上,前十的位子,莫家几乎会占到三分之一,而榜首,也已经连续三百年属于莫家。
莫家,是灵能界最大的异数,有无数人想要跨进去,也有无数人想要推翻它。
这一年的比试场地在各大门派中转了一圈,轮到了莫家地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过十七八岁,便在十二场比试后以全胜的姿态,进入到了最后两场关键比试中。所有与会的灵修一夜之间便都知晓了一个叫做陆濯缨的年轻灵修,众人皆在猜测这陆濯缨的背景。有好事又手段通达的灵修着人去调查,发现陆濯缨不过边城一家普通商户的儿子,但却是天生的灵能者,加之根骨特殊,因缘巧合拜在上南山某隐士的门下,此番是他学成之后第一次下山。
照着盛会的规则,莫家掌门作为上个榜首,直接与最后决出的那人争夺榜首。因此除陆濯缨而外,还有三人进入与莫离角逐榜首前的最后两场比试,分别是莫家长子莫赐、昆仑派掌门方古令、以及长阳派大弟子千羽千叶。
其他人暂且不论,这千羽千叶在决出这四人的当晚倒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争论。世人都知晓这场比试范围只在灵能界,并非整个暗界,换言之,长久以来,参加比试的都是人。偏偏这长阳派的掌门最钟爱的大徒弟,是凤凰族千羽家的一只小凤凰。
众门派代表与散修在莫家山庄大堂中商讨此事,有人嚷嚷着要取消长阳派的参与资格,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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