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爷平日里总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愁思,道:“按秦世兄所说,这莫州倒也是一去处,只是到底太远了些,又人生地不熟,若秦世兄独自一人,倒也不怕,秦世兄有武艺在身,打不过,却也跑的了,可要是带上令妹,就”
秦五犹豫的就是这点,他正要开口,徐少爷又道:“不过秦兄如此武艺,在守城卫当差确实埋没了,我方才观那些纸上所写之事,若都是真的,秦世兄何不投到顺王麾下据我所知,顺王之藩尚不到一年,按惯例也带不了太多人马,那上面所写的北上剿匪,依我看,十有八九是当地的兵马,莫州可没有什么能打的驻军,这支兵马不是巡城卫,就是守城卫,投到这些军中,不比秦世兄现下的差事出息多了有仗可打,就有功劳可拿,难道秦世兄不想搏个官身吗”
秦五到底是个粗人,不比徐少爷脑子灵活,想的长远,他听那些大事不过感叹几句,并没想到其他,却不想只这么片刻功夫,徐少爷就分析出这许多,不禁吃惊道:“你此话当真”
徐少爷道:“以你我的交情,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我却也不敢保证,若秦世兄当真要去莫州,也不失为一条路走。”
秦五原退缩了几分的意动,又忍不住冒出头来,只是还想与徐少爷探讨一番,可时日不早了,眼看着就到了他上差的时辰,只得作罢,起身告辞,再三谢过徐少爷后,便又火急火燎的离去。
秦五是走了,徐少爷却依旧坐在花厅,拿着那报纸沉吟了许久,直到下人请他去内堂用饭,才回过神,将报纸叠好收进袖里,若有所思的去了内堂。
内堂里徐父徐母已安然坐着了,看到他立即招招手,徐少爷坐过去,徐父“我听王水说今日天将亮时秦五来寻你,他也是个倔脾气,若非遇到难事,决计不肯登门,你与为父说说,他找你可是有什么事要你帮忙”
徐少爷还不曾开口,徐母就吃惊道:“他那一家老老小小的,遇到什么事可如何是好,你快快说出来,只要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咱们家定然要管到底的。”
徐少爷还什么都没说,就听了这么一耳朵,好似他是什么心硬如铁的人,不肯伸手一样,不由无奈一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秦世兄从莫州来的商贾那里听说了些消息,又得了一份写满字的纸,想让我给念念。”
原来是念东西啊,两位老人都心里一松,长长的出了口气,徐母埋怨道:“这个孩子,早让他跟着勋儿一同念书,他偏要习什么武,以至于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若当初听我们的,他还需要让别人看看那些字写的什么吗”
徐父没有出声,脸上的神色却显然赞同徐母的话,徐少爷这些年听多了他两谈论当年的事,如今见又要说起,不禁有些头疼,急忙打断,将方才在花厅与秦五说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两人听完,都沉默了许久,徐母才叹道:“这孩子真是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这许多,不过他说的也在理,光靠这么一份饷银,的确日子难过,是该寻些其他营生,若那纸上说的是真的,秦五的几个妹妹也算有了出路,即便拿不出许多嫁妆,每月有月银,嫁到夫家后日子也会好过许多,若秦五再谋个出身,这秦家的日子眼见着就能红火起来。”
徐父斟酌良久,才抚着胡须道:“怕就怕这纸上说的是假的,不然到时哭都来不及。”
徐母不以为然,“是真是假,你派个人去莫州打听一番不就知晓了吗反正家中也没什么事,扫洒的事我自己就做得,你让王水去,让他好生打听清楚了再回来。”
徐父心中也是这般打算,正要将王水喊来,就听徐少爷道:“母亲身体不好,还是留着王水在家里做活吧,我打算自己去一趟莫州”
“你自己去莫州”徐父震惊的声音都大了几分,虎目一瞪,手也在桌上重重一拍,气道:“你不在家好好读书,往莫州跑什么,再者路途这么遥远,你一个家门都没出过几回的人这么出去一趟还有命回来吗为父不许你去。”
徐少爷虽孝顺,可也有自己的主意,摇摇头道:“孩儿去莫州并非只是打听消息,而是想去寻一份机缘。”
“机缘什么机缘”徐父道:“莫非你也想像秦五一样,去莫州寻一份营生”
徐少爷道:“是也不是,父亲之所以让孩儿读书,无非就是考取个功名,日后好做官,光宗耀祖,功名好不好考暂且不说,光是官场一事,父亲就以为那般容易了吗不说官场倾轧,就是上下打点,只凭家里的几亩薄田,父亲的一个铺子,再加上孩儿日后拿的俸禄,又有多少,辛苦一生,了不起就一个七品到头了,可若是能投到顺王麾下,那就说不定了。”
徐父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听的入了神下意识的问道:“有何说不定”
徐少爷道:“顺王才之藩,从前还在长安时也没听说身边有什么幕僚,如今定然人才奇缺,再者观那纸上写的事,顺王虽不一定是贤王,却也是个不甘现状,肯干实事的人,孩儿这时候雪中送炭,不比与官场那些狐狸成了精一样的人争抢好吗说不得还能受顺王的重用,到那时孩儿可就是一飞冲天了。”
这饼画的实在太大,又太色香味俱全,徐父听的意动不止,就连徐母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内堂一时寂静下来,直到桌上的饭菜都要凉了,徐父才咬咬牙道:“不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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