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管事刘恩叫徐队正这么一个壮硕的汉子使劲掼在地上摔的险些没缓过气撅过去,好不容易吃力的吸了两口气,还没待喘匀,又看到林言这么一个仿若杀神一样的将军,顿时脸色一白,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抖抖索索的样子没比那白胖下人好多少,林言本就对其心生厌恶,如今见了更是杀心顿起,抽出腰间跨刀就架在刘恩脖颈上,开始审问供词。
林言带着一群人在刘府里忙着拿人审问,盛装打扮前往顺王府做客的刘家人却丝毫不知,唯有刘勤有点心神不宁,不时的撩开帘子往刘府的方向张望。
骑着马护卫在侧的刘家长子刘争见状打马上前关心的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忘了吩咐家下人?”
刘勤原本有些坐立难安,叫刘争这样一问又觉得是自己有些想多了,摇摇头道:“没什么,为父只是心下有些奇怪,顺王忽的这么请一家人前去赴宴,只怕是有所图谋。”
“有所图谋?”刘争笑了一声,宽慰道:“顺王又不是太子,只不过是个徒有藩王的名头,却无人疼爱的小可怜罢了,咱们刘家在莫州经营数十年,还会怕一个刚之藩,根基不深的皇子不成?再者说,父亲就溪水村一事不是写过书信给太子了吗?虽说如今雪大难行,只要出了莫州,到得沧州脚程就快了,要不了多久顺王就能收到太子斥责他的书信,替父亲出一口被顺王欺辱的恶气。”
刘勤顺着儿子的话想象了一番,也觉得是自己杯弓蛇影了,笑着与儿子说了几句,便放下帘子安稳在马车里坐着了。
刘家离王府本就不是特别远,再者刘家驾车的又是好马,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王府门前,刘勤下了马车,看着王府里迎出来的管事一脸陪笑小心殷勤,越发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一甩袍袖,就在秦总管的陪同下意气风发的进了王府的大门。
听到刘家终于顺顺利利的进了王府,谢景安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顿时松了一口气,刘主薄也在旁边跟着擦汗,庆幸道:“还好刘家仗着这些年在莫州的经营,妄自尊大,对殿下的安排没有起疑心,不然若是听到丁点风声,只怕今日这场局就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入套了。”
“就是因为刘家骄傲自满,自鸣得意,本王这才设了这么一个局,”谢景安笑着道:“不然若是按着从前那一套循规蹈矩的法子收集刘家的罪证,只怕早就打草惊蛇,没按倒刘家,反倒惹一身腥了,不过现下虽是刘家入了套,却也并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年刘家笼络了那么多官员,日后也不知要怎么同本王斗法。”
刘主薄也露出几点担忧,叹道:“这就是微臣不赞成殿下此举的缘由了,刘家虽在莫州根深叶茂,但因作恶多端,首尾又处理的不干净,算不得棘手,但他笼络的官员却在莫州称得上一手遮天,若是明着与殿下博弈还好,就怕他们私底下用些阴私手段,那才是防不胜防。”
谢景安也觉得有些头疼,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决定快刀斩乱麻,就不能畏首畏尾。
谢景安道:“刘主薄说的有理,只是局既然已经做了,如今再想其他都是枉然,当务之急是按着计划将刘家逮捕归案,至于其他的,待此间食了再从长计议不迟。”
说着谢景安就起身,在崔同的服侍下穿上氅衣,大步流星的就往花厅去了。
他到得花厅时刘家的人俱已坐着了,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膳房做的新式糕点,看到谢景安进来迟了片刻才起身行礼。
礼倒是行的颇为标准,只是那态度漫不经心,显然没将谢景放在眼里。
刘家此时在谢景安眼中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因此没有放在心上,神情还是如方才一般和气可亲,可在场的宿卫们却是变了脸色,尤其是姜铮和沈卫,按在腰间跨刀上的手都紧了,只等着谢景安一下令,就扑上狠狠的在刘家人身上敲几下,好为顺王殿下出出气。
刘家人待谢景安一出声免礼就立即不客气的入了座,很快又被样式新颖,味道也比从前吃的更香甜的点心引去了全部注意力,唯有刘勤和长子刘争对这种点心不太感兴趣,与谢景安你来我往的说着客气话。
刘勤心里还记着前几日被谢景安强行指派差事时的憋屈,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怨气,笑着说:“承蒙殿下看得起刘家,竟是请某全家来王府做客,某不禁受宠若惊,只是说起来,殿下不请某来,某也是要过府求见殿下的,自打殿下上次给某指派了修屋子的差事,某就时时刻刻放在心上,这些日子几乎足不出户的定着章程,只是修屋子这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却这样难,某还打算向殿下求个恩典,不知可否将期限再延长些,毕竟溪水村人口众多,光是好的木料,就不是一时半刻能集齐的。”
刘勤话里带着些暗讽,谢景安面上装作没听出来,心里却又给刘家重重记上一笔,笑着问道:“那依刘老爷所见,这期限该延到何时呢?”
刘勤看顺王这么好说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但到底痛快占了上风,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还掺了几分得意在里头,笑着道:“依某所见,这屋子总要花个几年功夫才能建成,倒不是某不愿为殿下用心办差,只是某想着,既然是殿下吩咐,总要用上好的木料才算是对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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