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那可是了两遍也没将剩下的话说全,大约是想到了从前笨手笨脚将主子们吵醒的下人的下场,一张脸吓得越发白了,腿抖的几乎快跪到地上去。
那管事原还迷糊着,叫这话一吓,整个人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脸色也同那门子如出一辙,惊慌失措了片刻,灵机一动想到了个主意,才慢慢的冷静下来,看了那门子一眼,厉声道:“慌什么,只是顺王殿下叫人来传个话,又不是要你去喊主子们起身,咱们是刘家的家奴,自然不用做这等活计,只让那几个底下佃户才卖进来的小丫头小厮们去叫就是了,他们皮糙肉厚的,让主子们打几下不要紧,再说了,他们那样的贱民,叫主子打几下还是他们求不来的福气呢。”
刘管事为自己想出的主意洋洋得意,门子也叫他的话安下心来,只是到底有些不忍心,迟疑道:“刘管事的主意甚好,只是那几个小丫头小厮才七八岁,大点的不过九岁,瘦的跟长麻杆一样,能禁得住主子们打吗?万一叫主子失手打死了……”
“那怕什么,”刘管事打断他的话道:“不过几个家里都不要了的贱奴罢了,叫别人过去打死了还得费张席子,可那几个才能占多大地方,席子都省了,人一抱就能抱两,扔进乱葬岗还方便。”
门子还有些犹豫,刘管事却已经不耐烦的踢他一脚:“你还在愣着做什么,没的费时间,还不赶紧回到前门守着你的门去,若是因你的缘故让家里进了贼,就是再得脸的管事也救不了你的小命。”
门子叫他一通斥骂,也不敢再想别的,佝着腰缩着头就往前门的方向去了,而被门子吵醒的刘管事却慢悠悠的回房换了衣裳,又指使下人烧了热水痛快的洗了一把脸,才跺着步往关着新进下人的偏院走去。
那偏院离着他住的院子实在远,刘管事起初还能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可走到一半儿眼看着都辰时了,主子们穿衣打扮还要时间,刘管事登时急了,也顾不得身为管事的体面,撩起衣摆一溜小跑就闯进了偏院。
偏院里管着小丫头小厮的管事正手持鞭子教训人,看到刘管事一脸汗的跑进来吓了一跳,忙忙的迎上去,堆着满脸笑道:“刘忠管事怎地有时间来我这个偏院了?可是想挑个小的消遣消遣?不瞒刘忠管事说,这批卖进来的小丫头小厮着实比前两年好多了,有一个极其标志的,皮肤还雪白,声音也跟那小黄鹂似得,又清又脆,哭起来更是可人疼,虽说日后是要送到那些个地方伺候贵人的,不能破了身子,可若是做点别的,谁也看不出来不是?”
那偏院的管事边说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看的刘管事心里直痒痒,不大的一双小眼直往那些小丫头身上唆了好几眼过够了干瘾,才脸色一肃,呵斥道:“胡咧咧什么,爷是那样的人吗?爷今日过来是有要事要办的,方才顺王府派人来传话,要主子们赶在巳时前到顺王府里做客,爷心疼下面那些个小子白日里伺候主子辛苦了,便寻思着让这些小的去喊主子们起身,毕竟这些小的经过这些日子汤汤水水滋补的粉雕玉琢的,主子们看着高兴,心里也少生点气不是?”
偏院管事叫刘管事一番话惊的张大了嘴,下意识往旁边那些小丫头小厮身上看了一眼,转回头一脸为难的说:“这……这怕是不妥当吧,他们进府还没几个月,个个瘦的跟小豆丁一样,也没学会什么规矩,这贸然叫到主子们眼前,既不能叫主子们发作个痛快,还伤了主子们的手,万一怪罪下来,小的可还没娶妻呢,再者说,这么大的事,刘管事总要通禀了大管事,叫大管事拿主意的好。”
“瞧你那点胆子,”刘管事鄙夷道:“在府里伺候这么久了,还不知晓主子们的性情,只要让主子们发作痛快了,甭管什么错处,随便求求情就能叫主子们饶过你了,再者说通禀了大管事又如何?你以为大管事是护着底下伺候得力的,还是护着这些才进府的小丫头小厮?你可别忘了,伺候主子们的可都是家生子,而这些小的呢?每年都有一茬,即便死了也没人在意,还省一张席子,你以为大管事会怎么选?”
偏院管事叫刘管事说的动了心,只是到底惧怕受罚,闭着嘴不肯答应,刘管事见状急了,只好拿出本钱:“你也别说我害你,这样罢,你不是打几年前就惦记着少奶奶身边的杏香吗?我看你是个痴情种,人又乖觉,就可怜你一回,帮你这个忙,你看如何?”
一边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的,另一边是朝思暮想都想娶进门的爱慕姑娘,偏院管事几乎不用挣扎就十分痛快的做了选择:“听刘管事的,刘管事比小的年长,又是在外院做管事,自然比小的见识多,小的听刘管事的吩咐准没错,小的这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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