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安沉痛的点点头,揉着额头道:“这种大事,本王岂可会胡言?自然是真的。”
秦总管方才还一颗火热的心立即冷了下来,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这些世家等了这几日本就焦躁不已,若是让他们知晓,交了银子却拿不到货品,岂不是要乱起来?”
别看谢景安藩王的身份尊贵不已,可说白了这天下虽然姓谢,却也处处受着世家的掣肘,历史上不乏世家不满当朝皇帝颁布的政令,从而联合起来将皇帝从那个位置上掀翻的。
秦总管担心的事情,谢景安同样也担心,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又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再者先前谢景安手里没什么钱,仅有的也都砸了进去,就是如今的十几个工坊还是姚斌带来的钱扩建的,他也算是尽力了,因此担心归担心,并没有后悔愧疚的地方,安抚道:“秦总管莫急,工坊每日制出的货品有限,并非是本王刻意为之,而是迫不得已,待本王与世家们说明缘由,想来他们会谅解的,为今之计是想着怎么建更多的工坊,招更多的工匠青壮,好应付眼前的难关。”
秦总管虽一时慌了神,但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闻言很快就冷静下来,拱手道:“殿下所言甚是,是小的慌了神,险些误了殿下的大事,只是如今王府里魏长史在外,其他属官皆有差事在身,器械司里的许主事也忙得脱不开身,实在没有能动用的人手主持招工和建工坊事宜,不知殿下要将这个差事指给何人?”
谢景安方才还安抚起秦总管安抚的滔滔不绝,如今听到他这句顿时噎住了,虽然谢景安不想承认,但人才稀缺这点的确是他的短板弱项,他有心想开科举,可又怕世家狗急跳墙,再者这等大事也得要先和宫中打过招呼,因此谢景安思来想去,愁的都快要揪头发了,总算想起一个人,精神一震道:“秦总管可知刘主薄主持新食一事主持的如何了?”
听到刘主薄三个字,秦总管也恍然想起来,回道:“回禀殿下,小的三日前才派过人去看望刘主薄,据扈从回禀,刘主薄主持的新食一事极为顺利,已然上了正轨,想来只要有人经过刘主薄的教导好生看着,刘主薄还是能腾出手来的。”
谢景安默默在心里算了算,从他回到莫州已过去一月有余,在他的印象里土豆这种农作物的成熟周期大概在两个月到三个月,如今离成熟自然还早,但发芽长出枝叶却是差不多了,再者土豆不像水稻小麦需要精心侍弄,即便将他调出来指派别的差事,也不会影响他对于土豆的计划。
……
正跟找上门来的两位高徒叙旧的刘主事丝毫不知晓顺王又打上了他的主意,看到眼前又长大了些许的两位学生极为欣慰,破天荒的让下人从酒窖里拿出来两瓶白瓷盛装的白酒,也不用下人侍候,自己亲自给学生满上,笑着道:“严靖和常青不是方才还跟为师好奇顺王殿下让人制的是什么新鲜东西吗?这就是那白酒了,看着澄净,口感也十分清冽,闻着也酒香味扑鼻,但后劲却十足,初尝的人吃不了一杯就要醉倒了,为师想着你二人有千杯不醉的声名,才一次倒了好些,可若是一杯便醉倒了可不怪为师。”
刘主薄笑着打趣了一通,严靖和常青听的也笑起来,不用刘主薄招呼就纷纷伸出手在酒杯上方扇了扇,深吸一口赞叹道:“果然是酒香味扑鼻,闻的深了还有辛辣之气,不用尝进口中就知这口感了不得,学生原还担心恩师远至莫州,不惯水土,该是吃尽了苦头,是以夜不能寐,如今看来却是学生多虑了,恩师何止是吃苦头,即便是神仙日子也差不离了。”
“说的是,”细眉长眼,相貌斯文之极的常青也附和着笑道:“若早知恩师在这莫州过的是这种神仙日子,学生就不用思虑多日,而是早就收拾包袱日夜赶路来投靠恩师了。”
被两位学生连嘲带讽,刘主薄也不生气,显然与二人关系极好,看似师徒,更似父子,抬手笑骂道:“好你两个混小子,才几月不见,竟是连为师也敢冷嘲热讽了,看来是为师出长安之前留的课业少了,这才让你们多了这些奸滑心思,不过不要紧,为师镇不住你二人,有的是能收拾你们的人,为师可是听说殿下最近人才奇缺,就连身边随侍的扈从也派了一大堆差事,如今你二人来此,可算是解了殿下燃眉之急了。”
说到顺王,二人不敢再调笑,忙收敛起神情,郑重道:“恩师对这顺王竟推崇至此?不怕顺王只是一时英明,待解了眼前困境就故态复萌么?”
刘主薄先前也有这担忧,只是站在外围看顺王做的越多,越发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伸出手捋了捋自己长长了些许的黑亮胡须,叹道:“为师何尝没有此忧虑?只是你不曾见过顺王,自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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