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说到做到,当下就回房间收拾东西。
路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恰好遇见圣女。
她似乎偏爱蓝色,长裙金钗,不肖武林女子那种野性的美感,端庄典雅。
“呦,赵姑娘居然还留在琴庄。”
圣女笑道:“前些日子琴庄遇袭,我出手帮忙时,受了点伤,老庄主心里过意不去,让我养好伤再走。”
沈拂作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赵姑娘金枝玉叶,可千万别留下伤口。”
圣女略微犹豫了一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拂:“那就别说了。”
圣女目光有一瞬间阴沉,从前不管是在皇宫还是江湖,她遇到的都是彬彬有礼之人,不管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是相貌,男子见到她总是有一份天然的客气。
像沈拂这样无理之人,当真世所罕见。
“还是给沈公子提个醒好,参与刺杀的人用的是《飞鸟曲》。”
说话时,圣女目光紧盯沈拂,不愿错过他面上任何一丝神情。
然而结果注定令她失望。
沈拂只是挑了下眉,“那个人肯定弹得没我好。”
圣女没有瞧出任何勉强,仿佛他真是如面上表现出的这般淡定。
“沈公子乃是大智之人,出了这等事,你猜老庄主会怎么想?”圣女:“现在也唯有同我合作才是出路。”
“一只猫,和一只老虎,赵姑娘会选那个做宠物?”
圣女受不了他的胡言乱语,极力耐着性子回答:“自然是猫。”
沈拂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被猫挠上一爪子顶多是破块皮,被老虎咬上一口,性命难保。”
圣女被触怒:“公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拂往前走,懒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赵姑娘是个美人,看在长得不错的份上,在下提醒姑娘一句,莫要以为所有人都像姑娘以为的那样好愚弄。”
老庄主痛失爱子,消沉到现在,那谢鸣呢?
父母双亡,自己饱受寒毒折磨,他心中的仇恨哪里是用时光能够填平。
但相遇至今,谢鸣给沈拂的感觉就是一个容易妥协,艰难支撑的贵公子形象。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真的没有能力,要么就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找准时机就会反咬敌人一口。
来到房间,发现除了换洗的衣物和床铺,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
在琴庄弟子暗含敌意和不解的眼神中,沈拂头顶被子,抱着枕头,像是只企鹅,晃晃悠悠往萧燃房间移步。
敲了两下门,没人应。
硬闯,发现门是锁的。
沈拂环顾四周,从窗户将被褥扔进去,人要往里进的时候,窗户毫不留情被合上。
无奈只好重新选择正门。
“萧萧,做人不能像你这般无情。”
任凭他好话说尽,门没有一点要开的征兆。
沈拂眼珠一转,离开。
屋内正在打坐的萧燃缓缓睁开双目,冷笑一声,重新静心凝神。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
悠扬的曲子响起,弹琴的人并非真心实意,听着十分矫揉做作,偏这歌喉还作深情无限状: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
萧燃打开窗户,门外人长发随便用竹簪一束,白衣古琴,深情款款。
谢鸣刚好路过找萧燃有事,就看到两人‘眉目传情’的一幕。
“这,这是……”
沈拂点头:“没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谢鸣:“你们……”
沈拂:“没错,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进来!”萧燃终于忍不住,再叫他说下去,还不知道会吐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勤劳地将地上的床褥铺好,走到窗边,诚恳对还站在外面凌乱的谢鸣道:“一起么?”
谢鸣摆摆手:“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沈拂一脸遗憾。
萧燃:“满意了?”
沈拂:“心满意足。”
萧燃揉揉眉心,第一次郑重其事道:“沈拂,我们谈谈。”
沈拂:“我刚已经弹过琴,现在该说爱了。”
“……”
还是想一剑戳死他怎么办?
试了下地铺,觉得不错,沈拂一秒换脸,神情认真起来:“我也是为了自保。”
萧燃;“你的实力,自保不是问题。”
沈拂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一个成功的客服绝对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琴庄人都畏惧你‘萧大魔头’的称号,我和你住在一起,安全会多一层保障。”
屋外谢鸣去而复返,敲了下门道:“忘了告诉二位,过几天是谢某的生日,到时我会宴请天下豪杰。”
沈拂去开门:“谢公子怎么突然有心情办生日宴了?”
谢鸣苦笑:“是爷爷的意思,他亲自给几家写了邀请函,说希望对方能带上家中子弟,给年轻人一个认识的机会。”
沈拂乐道:“相亲宴?”
谢鸣没有否认,无奈道:“山庄要来不少客人,沈公子如果确定在这住,我就将那间厢房匀给其他人。”
沈拂答应的很是爽快。
萧燃走过来:“其实你不用亲自来跑一趟。”
谢鸣也是知道,毕竟他才是琴庄的主人,不过细想下还是亲自和沈拂说一声为好,万一后者真的因为这种小事惦记上他——
想想前后花出去的十几万两银子,谢鸣就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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