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是刚刚好,既不宽松到随意晃动的程度,又不至于勒住手腕,两者之间露出一丝合适的缝隙。手铐上连着一条三指粗细的铁链,手臂挪动时,铁链发出在地板上拖动摩擦的沉重声响,白千湾吃惊地往床下一看,长长的锁链堆积在床边,锁链尽头是床头竖立的立式电灯,电灯底部封闭在地板内,链接处完全焊死,白千湾用力拽了拽,电灯纹丝不动。
他心里有个声音正在尖叫“我被绑架了”。
昨夜的记忆一下子在脑海倒溯起来。
坦白、暗示、晚餐、喝酒……
记忆完全卡在酒醉后的情景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尽管他艰难回忆,也实在想不起来。只隐隐约约记得他又咬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手?
……
完蛋了!
白千湾急匆匆跳下床,床上的半截锁链摔在实木地板上,砰砰作响。
铁链的长度仅仅只能允许他进入房间内的浴室和盥洗室,连窗户都够不到,更不必说房门了。铁链加上手臂的极限最远距离是离房门前的三步远,也就是说,白千湾连躲在门后偷袭开门者都做不到。
虽然他也没必要袭击宋弄墨。
再说了,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总不能用锁链把对方勒死吧,这难度过分高了。
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分钟,关于宋弄墨此举的目的,白千湾得不出什么有效结论,转而进入盥洗室。房屋的主人已经非常贴心地摆好了新的洗漱物品,他刷牙洗脸之后,又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些折叠好放在显眼处的衣物,看大小他应该能穿。
联想到锁链的长度,手铐的大小……白千湾悚然一惊,这些东西好像是早早就备好的。
他抓着一件杏色长袖衫陷入沉思。
因为手铐和锁链的阻碍,他想穿上衣也只能穿一只胳膊,那还不如不穿呢。大概也是这个缘故,他上身不着片缕。
白千湾身上的家居裤也不是自己的。
虽然给醉鬼换衣服不太奇怪,但加上这种囚禁性质的密闭房间和锁链之后,白千湾渐渐觉得古怪起来。
宋弄墨想把他关在这里。
为什么?
白千湾不禁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宋弄墨察觉了他是个食人族,出于各种考虑,选择将他囚禁在此地。
所谓的“各种考虑”,也不外乎以下几种。
1、保护
2、隔离
3、怀疑
最初,宋弄墨前来调查食人魔事件,那时候就对白千湾“食人族”的身份有了猜疑,尽管没有实质证据,但显然,如今的宋弄墨已经笃信不疑。
那天在鬼屋,他更是说出了惊人之语,质问白千湾是否无意间吃下了白骋女友的肉。
想到这里,白千湾也不得不承认宋弄墨真是太机敏了。他完全了解白千湾的性格,并以此假设在此基础上他可能犯下的罪行。
该怎么办呢?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得和宋弄墨好好聊聊。然而他怎么也找不着自己的手机,估摸是被宋弄墨收走了。
窗户被棕色厚重窗帘遮盖得严严实实,他甚至无法判断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好在床头柜上摆着电视机的遥控器,他打开电视,通过直播频道才得知了如今是早晨八点五十分。
这个时候,宋弄墨应该去上班了吧。
他这种工作不止一天在岗八小时……白千湾又出不了门,难道会饿死在这里吗?
生活频道正在播放厨房综艺,一群年轻男女明星围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白千湾盯着屏幕里的生海鲜垂涎不已。
宋弄墨这个无良男人,囚禁就算了,怎么可以不给饭吃……
门突然被叩响了。
“我进来了哦。”
伴随着门把下转的声响,一个年迈女人的声音传入耳朵。白千湾惊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她手里正端着托盘,上边是白粥和小菜。
阿姨笑了笑:“醒了呀,我放这儿了,你吃完了就喊我一声我来收拾。”
说完,她把托盘放在地上,门又关上了。
白千湾:“……”
难道这位阿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雇主家里多了个半裸被铁链栓在房间里的年轻男人,第一反应应该是尖叫报警吧。宋弄墨是怎么欺骗她的?
他叹了口气,端上白粥,开始在电视机前边看边吃。
新闻频道正在转播b市本地电视台的新闻。
“昨夜子时,我市知名企业家王俄杰先生因病于家中去世,年仅二十六岁……”
屏幕上映出某栋豪宅的门前,疑似王俄杰家人的中年女士正被记者和闪光灯团团包围,女士双眼红肿,勉强回答着他们的询问:“是的,因为生了急病,来不及送医……至于公司的事务……”
王俄杰死了。
虽然白千湾早有心里预备,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死得那么快,以王俄杰的财力,想必能找到擅长解毒的奇人,但他估计真的是来不及了,蛊术来势汹汹,一夜之间杀死了他。
白千湾不禁毛骨悚然,那位杀死王俄杰的巫师必然是一位厉害人物。
到现在为止,他也不清楚巫师的企图,对方究竟是与王俄杰有旧怨,还是纯粹是为了当年的校园霸凌案出头。
如果是后者,说实话,王俄杰虽然恶毒却也罪不至死,尽管白千湾也有过杀了他的不安分念头,但始终没有付诸行动,现在有人抢先做了这件事,那性质也不一样了,这位巫师又不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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