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的生命本身就是一种缺憾。
怎么可能不后悔?
走到尽头回顾一生时总有左一件右一件的事冒出来让人怀想,既然注定后悔,何不及时行乐。
以前年纪小,可以凭借一腔爱意一往无前。
但时年经久,太累,他不想再往前冲了。
徐百川每说一句,身上卸下的沉重枷锁就套一环在唐近身上,说到最后,唐近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知道完了。
屋里开着空调,铺天盖地的冷意却无孔不入,甚至咬紧的牙齿都在颤抖,骄矜倨傲都被这场势汹汹的寒意围杀,剩下的只有空,一场空茫。唐近平复了许久,哑声道:“……你从来……没说过。”
短短一句话生生截成了两段,唐近的声音极不平稳,好像说到一半儿就要哑火倒咽回去。
徐百川听了难受,心说你干什么说这些话为难他?
“是我的不对。我……”
其实没有说下去的必要,徐百川道:“我穿着外套出去,或者不穿也行?”
唐近没有回答。
徐百川再去拿衣服,唐近没有阻拦。
边走边穿好外套,手握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唐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近乎企求:“你说的这些……我全都能改。”
徐百川顿住,没有回头,道:“不用。你现在就很好,只是我不适合你。”
改?怎么改?改多久?改到什么程度?
唐近自己改,还能强迫父母朋友改吗?
说实话,徐百川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他有太多的地方没走过,太多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即使厌弃自己到极致,还是想活着的。遗憾无法避免,喜悦却可以替代,再让他将余生压在一张空头支票上,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酒店的门打开又关上,界限分明,将两人分隔,徐百川本想回头看一眼,渐渐远离中终是没有。他心道:没什么好看的,他和唐近,根本就是不如不见。
第31章往事不可追
冷意容易让人清醒。
徐百川站在被暖黄灯光浸润的夜色里,回想这七年。围着唐近团团转也好,受人奚落,时时刻刻演戏也罢……这些只是一时上头所说的迁怒直言,理智上他清楚得很,是自己大闹了一场。唯有临走那句话是他的真心话,唐近很好,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温柔,只不过这个人不是他,所以感受不到特权罢了。
徐百川见过唐近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唐近可能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不可能一世反应不过来。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唐近,帮忙排除一个因为他而产生干扰项情理之中。尽管这件事对他有些残忍。
话又说回来,他凭什么要求唐近喜欢他?就凭他付出了?有任何人求他付出吗?没有,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没有结果不过是对他一开始死缠烂打应有的惩罚。
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前,徐百川打开车门上去。
各色的灯光映在车窗上,他收回视线的一瞬间,有一辆车逆行而过,宋翊羽坐在后座,看着手机一次次因为无法接通而被挂断,无尽地后悔——他不该走的。无论这一次,还是七年前,他都不该走的。
宋翊羽匆匆关上车门,一路跑进酒店,转角处的电梯停在21楼。他不停地按着“↑”键,仿佛有什么在身后追赶。
唐近住院三天,第四天执意出院,他因为家里的事情暂时回到b市,一切处理完毕后,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心慌,原定第二天再回h市,他再也等不及定了最近的航班。如今恐慌已成燎原之势,他知道不停追着他的东西是时间,或者换一种说法,时机。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时机,幡然醒悟已经追悔莫及。
酒店的电梯今天格外的不顺畅,几乎一楼一停,终于到了唐近房门外时已经过去了七分钟。
七年,七分钟,像是难逃的宿命。
宋翊羽尽力平静,然后抬手敲门。才敲了三下,门从里面豁然被拉开,唐近眼中的亮光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熄灭,他心里一滞,难以言喻的酸涩翻涌起来。
“你来干什么?”唐近问。
宋翊羽强笑道:“来看看你。”
徐百川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唐近心中明明白白:徐百川,你说错了,我喜欢的不是宋翊羽。
唐近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宋翊羽进去的意思,道:“我没事,你还有事吗?”
宋翊羽已经有了回头的冲动,他知道说下去可能会让唐近生气,但他已经走了太多次,这一次再走,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咬紧牙关,干脆豁出去,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不想再装作不在意。他孤注一掷地将一直以来的矜持与试探扔在脑后,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按在唐近的腰上,充满暗示地问:“不让我进去坐坐?”
拉小提琴的手此时在唐近的腰上向下移动,唐近惊了一瞬,立刻抓住宋翊羽的手腕,不确定道:“你干什么?”
宋翊羽心一横往前一扑,将唐近撞得倒退了几步,用手肘把门关上,然后整个人贴在唐近身上,另一只手覆在了唐近的两腿之间。
不待他有所动作,下一秒他就被大力推开,唐近没有留余力,他“砰”地一声撞在门上,蓬松的头发凌乱地落在了眼前,紧接着就是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疯了吗!”
宋翊羽像是被人甩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够了吗?你还想做什么?答案是不够。他想做的还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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