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黑色的飞羽根根坚利如箭;虽然不能随便对人用法术是妖精们心照不宣的法则,但即使是用原型,丹朱的攻击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然而就在这时,乔谦满头大汗地跑上前来,抬手喝止了丹朱:“快下来!”
倘在别人眼里,乔谦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十分冒险的——赤手空拳,孑然一身,接近正在火头上的丹顶鹤?!你这不是找啄呢吗!
然而丹朱一见是乔谦,态度顿时就软了三分,怒张的羽翼往回收了收。
“你真是……”乔谦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外面的游客又在此时喧嚷起来。如果不是铁丝网隔着,小男孩的妈妈简直要把手指头戳到他脸上:“你们动物园是怎么做事的!你看我儿子的手都流血了,万一留下什么毛病怎么办!”
乔谦还不完全了解事情经过,但看看地上散落的碎石、软趴趴的豆豆和愤怒的丹朱,也能约略猜个七八分。他迅速拨通了兽医处的电话说明了情况,这才压着怒火对小男孩的妈妈道:“您如果怕您的儿子有事,就应该先打120,而不是拿石头来砸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对方顿时火冒三丈:“我活生生的儿子难道比不上一只破鸟值钱?!敢说这样的话,反了天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丹朱一愣,下意识去看乔谦,小脑瓜上却被温柔地拍了一记。乔谦看看对方明显价值不菲的衣饰和盛气凌人的态度,微微皱了下眉,说:“我只知道我是这里的饲养员,我要对我管理的动物们负责。”
【十三】
乔谦摊上事儿了,而且摊上大事儿了。
那被豆豆啄了一口的小男孩是市府某领导最疼爱的老来子,这么一来能善罢甘休才怪。动物园是公立动物园,主要经费还是靠政府拨款,自然不好开罪上面。动物园领导找到乔谦谈话,言辞委婉意思却明白。乔谦心里不是不难受,但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啄人的小丹顶鹤怎么处理?”
园领导沉默了。乔谦没再说什么,默默站起了身。
他曾听说过不少案例,比如私立动物园自尽不济导致老虎活活饿死、动物园私下泡虎骨酒用以打点政府部门,等等;可是类似的事情真摆到自己跟前了,他却无能为力,并且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深难过。
这毕竟还是个人的世界,动物们从来都不是主角。
“……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乔谦蹲在丹朱面前,叹了口气。
然而今天的丹朱心情也相当不好,没有精神去伤春悲秋挥手作别。他默默盯着乔谦,像是在问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天就会有新的饲养员被派过来了……”乔谦微微抬手,放在丹朱头顶,却没有立刻像往常一样揉一揉,“……大概以后,还是会回来看你……”只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每天这样相处了。
丹朱仍然没有动,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乔谦。乔谦被它看得心里难受起来,他该怎么对它解释呢?不管怎样的解释似乎都有些过于无力。他总不能对它说,在这个社会,人命比动物值钱得多吧?听说在非洲大草原上,如果游客不幸遇到了游荡的狮子,则当地导游会立刻开枪将游客射杀,使其免受更多痛苦——可是在这里不一样,这里是人权管理的法治社会;再说……就算他能解释,对方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在这一刻,乔谦忽然被前所未有的巨大失落包围了——它只是只丹顶鹤啊。
鬼使神差地,他居然低下头,轻轻在丹朱的小脑袋上亲了一下:“再见了。”以后……他还会以游客的身份回来,只是到那时,就不能再这样亲近它了。“……我走了,你要好好的,乖乖听新饲养员的话,不要跟别的抢食……”
或许是他看花了眼,居然觉得对面小丹顶鹤眼里有泪;可是下一秒,丹朱就狠狠地把头低了下去,脑袋埋到了羽毛里,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果然还只是只丹顶鹤吧,乔谦苦笑一下,终于还是起身,走了。
当晚。
“据悉,今天下午,市立动物园一只成年丹顶鹤携一只幼鹤从笼舍逃出,目前尚未追回;据目击者陈述,该丹顶鹤十分凶悍,在丹阳路附近袭击一辆小轿车,在啄破车胎后,又不断用嘴喙攻击挡风玻璃直至破碎,车内的一对母子受惊过度,所幸没有受伤,目前已送往医院接受治疗;目前丹顶鹤仍然下落不明,如有市民知情,望即刻与动物园负责人联系……”
“……”乔谦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晚间新闻,手里的遥控器“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十四】
……乔谦倒大霉了。
他自然比谁都关心丹朱的下落,几天里他差不多走遍了a市的公园、景点、僻静地方,可是到处都找不见丹朱;动物园他也又去了一次,明明每只丹顶鹤看上去都是大同小异的,可他就是知道其中没有他要找的那只。
这次同事小姑娘送了他一只自己叠的折纸鹤,白色底纸上染了几抹炭黑,一点朱红;乔谦手里摩挲着这只纸鹤,叹息良久后放进了贴身的衣袋,转身出门,继续寻找。
然而在一无所获的三天后,紧邻的b市电台却播出了这样一条消息:“刚才有听众朋友反映说,在市郊的某某公交站牌处看到了一只站立的大鸟,极像丹顶鹤……”
这条消息迅速在微博上传了开来,乔谦一看到就跳了起来——他直觉那就是他要找的,他必须赶到b市一趟!
这一日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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