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掉咬指甲的坏习惯,还有些事我以后再慢慢改,一定。抱歉让你觉得恶心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但万一再见你就当我是陌生人。真的对不起。”
他放下蛋糕盘,捧起熊猫头套戴上了,鼻子边缘有点脱胶,纸裂开了个口,他找了找,没有白胶。
他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试试。
他回想起卫宇给他买的那套纸模工具压住的小票,上面写了卫宇经常光顾的那家纸模店的地址,锦绣路……锦绣路多少号?
在手机上搜完地址,许明昭飞奔出了门。
锦绣路那家纸模店很显眼,店面很大。
许明昭为了更好地向老板打听消息,装模作样地在店里逛了会儿。工具区是格子式的,每格分别堆满了各种工具,各种型号和颜色的笔刀、各种规格的胶水、大小不一的剪刀……应有尽有。图纸区很大,收录了中美日多国名家设计的模型。图纸区柜子上零散地摆着些模型的成品,都用防尘罩盖着,前面放着一个迷你的标牌,写着制作者的名字。
许明昭的视线很快被其中一个成品模型所吸引,一部知名电影中的地标城堡,他和卫宇做过一样的。他凑近看了看前面的标牌,写着几个字母。
“xp;wy”
老板正好走到他旁边,开始和他推销店里的新品。
许明昭不顾喋喋不休的老板,指着城堡问:“这个模型是谁拿过来的,你能联系到吗?”
被打断的老板显得有些不悦,但还是回答了许明昭的问题。
“是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他经常来买图纸,顾客制作完成的成品模型可以帮我们宣传,我们店会帮顾客寄存做好的模型,他偶尔也会拿模型过来。来得次数多了,就没问他的联系方式。你为什么要打听他啊?”老板说了一堆,才开始怀疑起许明昭来。
“他的纸模做得很好,我想认识他。”说着许明昭迈向了另一个成品模型,前头标牌上的字母和之前的是一样的,这家店里,那个字母组合出现了很多次。
“是,他经常买些很复杂的模型,做得也快,有人和他一起做。他说复杂的模型,可以让他朋友在他身边陪他久一点。”
“是吗,那他朋友对他应该很重要吧。”
“可能吧,没准是他的女‘朋友’啊。”说完老板哈哈大笑起来。
“就不能是,‘男’朋友吗?”
许明昭抿着嘴,买了瓶白胶,离开了店。
许明昭回忆着那天和卫宇的争吵,隐隐觉得有个盲点很古怪。
他质问的重点不在于卫宇喜欢男人,而在于卫宇是不是带着征服欲在幻想他。
他为什么跳过卫宇是同性恋这个话题呢?
是不是因为他在和卫宇相处的朦胧中,发现了自己对卫宇的感情也早就在“朋友”之上?
他的气愤恼怒,只是因为那种情愫尚未被确认,就迅速被推向了他还没想过的进一步,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没错。
许明昭拿着白胶回到住处,给卫宇发了一条新短息。
上一段对话在一周前。
“卫宇,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对不起。”
“卫宇,我有点事想当面和你说。”短信发送失败。
许明昭有些急,拨出了卫宇的手机,却只听见冰冷的女声告诉他,他拨的电话是空号。
他的那句“我喜欢你”,好像没有机会再说了。
他把手机放下,拿起熊猫头套在卡纸开裂处涂了点刚买的白胶,然后把它翻过来,从里面紧紧按住。
熊猫头套的内部,有一块突兀的白色,一截纸胶带。
许明昭小心地把胶带撕开,下面是卫宇写的字——“许明昭陪我做的”,后头跟了一个很丑的笑脸。
丑得让许明昭想笑。
卫宇坐在许明昭对面看他用胶胡乱地连接两张卡纸,无奈地说:“好好贴啊,这些纸挺脆弱的,图纸没备用的,弄坏了就没了。”
许明昭带着自负地回答:“没事,弄坏了大不了我再去买份新的。”
卫宇回了“嗯”。
卫宇总是用“嗯”隐藏情绪。
卫宇,我想重答一次,这次我想回答“我会认真的”,“我不会弄坏的”。
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许明昭毕业退租前,去卫宇房间把床上的被单拆了下来,卫宇用过的东西,他不想丢。
他在枕头底下发现卫宇遗落的一本日记。
前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卫宇内心的愧疚,“陈力”这个名字,终于让许明昭对卫宇过去的所有好奇有了解答。而“许明昭”这个名字,在日记本的后四分之一才出现,从此没有消失过。
“今天帮两个在路上打闹的小朋友捡了球,差点被车撞到,司机生气地从车窗里探出头,高举握成拳的右手怒骂道:‘你他妈找死啊?!’,他怎么知道,我真挺想死的呢?
“最近听到室友私下讨论我拿特等奖学金的事,虽然在我走进寝室时他们都噤声沉默,但我有听别人说,我和李老师的关系不正常。我拿奖学金,是五分实力碰上五分运气,或许运气占了更多。何况,我是同性恋,李老师再漂亮我都没什么感觉,也不可能和她有任何师生以外的关系。但我没有否认,我也想试试,谣言砸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我发现,努力被否认原来是件这么难受的事,当年的陈力也是这样吧。
“……我承受不了那些压力,我想搬出寝室。最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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